100 世事(1 / 2)

張純之沒想到這個女人如此不好說話,心裏微沉了下,但是想到林二叔拿出來那麼多好東西,那邊說不定已經找到人了

他現在也已找到小丫頭,還真不必急於這一時。

張純之低頭看了看懷裏的小丫頭,笑道:“等就等,不過這段時間我要住在春風樓,我家的小丫頭,就跟我住了。”

月娘臉上依舊保持著禮貌的微笑,“這不可以,她現在是我們樓裏的人,得由我安排。”

“我聽你的安排,”強龍不壓地頭蛇,林春濃趕緊說道,“但是我每天都要和我二哥一起吃飯,你讓我寫字學什麼東西,也得讓我二哥在。”

聽到二哥這個稱呼,月娘心裏一沉,此人竟是小丫頭的家裏人?長久不見家人,或許就忘了,但是在跟前的話,隻怕養不熟。

這林家人咬得還真是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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兗州府趙家,趙家當家人趙二老爺滿麵笑容地將林家父子送出門,目送著馬車走遠了,才轉身進門。

一轉身猛地嗬一聲,臉色沉了沉,對不知什麼時候過來的長子道:“你杵到這裏做什麼?”

“爹,那不就是一個鄉下土財主嗎?”趙遠寒抄著袖,一副不屑的樣子。

趙二老爺一腳踹在這長子腿上,罵道:“又是隻知道玩了,前些天你三叔送來的戰國解,你但凡看一篇都不會說出這麼愚蠢的話來。”

趙遠寒撇撇嘴,對於父親的指責很不在意,小聲嘟囔道:“您看得書倒是多,有什麼用?還不是當不了官。”

“你嘟嘟囔囔的說什麼呢?”趙二老爺轉身,頗不耐煩道:“跟我去書房。”

到書房才坐下,趙二老爺就開始鋪紙研墨,趙遠寒還是有些眼色的,一看如此,趕緊上前接過那墨錠幫忙磨墨。

趙二老爺看了兒子一眼,什麼都沒說,將手裏的毛筆蘸飽墨水,一番奮筆疾書,揮就一篇書信,晾著墨跡的時候,轉身對兒子道:“你叫人收拾兩件換洗衣服,今天就去京城。”

趙遠寒還打算這一會兒去找幾個朋友喝酒賞樂呢,聽聞就很不樂意道:“什麼要緊事?”

拿起一本書,趙二老爺就敲在兒子頭上,“要緊天大的事,你老大不小了,比你堂弟遠載還大幾個月,怎麼就是不知道懂點事?”

素來有祖母護著的趙遠寒一點都不怕,嗯嗯答應著,低著頭時嘴裏卻不情願的無聲嘟囔。

“京城現在是什麼局麵,你知道嗎?”趙二老爺還在念叨,“那張弼安,八成能成事,你去了,跟你三叔說,不要太清正,隨波逐流就好。管他王侯將相換,我趙家能保留先祖的榮光就無愧於心。再一個,林家給的羊絨織,實在太過珍貴,我已把具體的安排在信中寫了。總之這關乎你三叔能不能在刑部更進一步,你跟你三叔說,讓他務必在京中周旋,將林家滿門保存。”

趙遠寒有一句沒一句地聽著,等說完了,點點頭:“知道了,叫三叔救林家人。”

趙二老爺無奈,再次交代了幾句,親自叫來兩個靠譜的隨從吩咐幾句,這才擺手讓人離去。

這時候,林家樂騎著馬,前麵坐著兒子,馬蹄促促地走上向南的官道。

兗州府和慶州府距離很近,四百裏左右的路程,騎馬一天便到。

趙家三爺趙容廣是刑部左侍郎,據張老爺子說為人也相對正直,是最好的人選,於是拿到張老爺子的拜訪信,他第一時間就來趙家求助。

林春醒不放心父親一人,一定要跟著,這才有父子倆一騎回鄉的場景。

“也不知道妹妹怎麼樣了。”看著路邊飛馳而去的景色,林春醒說道。

逆著風,林家樂也沒有聽到兒子說的是什麼,他現在更擔心宜縣的父母,還有年紀很大的爺爺奶奶。

根據兒子的分析,富陽縣堤壩潰了,肆虐的赤水很可能自動尋低處,衝刷著往東北走。

恐怕他在外麵奔波這段時間,宜縣並不安全。

相比偏南的夷水村,宜縣的地勢要更低,如果富陽縣的水衝過來,整個宜縣縣城都要被淹,彼時咒罵大哥的人會更多。

林家樂心急著往家裏趕,隻實在餓了,才停下來吃了半個餅,林春醒坐在馬上,餓了倒是可以隨時吃,因此老爸吃餅的時候,他就跑著撿來幾根樹枝,生些火熱了一壺水。

“爹,喝點水,”見他爸餅子都沒咽下去便又要說走,林春醒趕緊把水遞過來,“您別著急,趙家三爺是刑部的人,大伯的案子肯定從他手裏過,還有咱們之前找的那幾家敲邊鼓,就算長公主一心置大伯於死地,也不成。”

林家樂不待水冷涼,直接喝了一口,說道:“不是這麼算的兒子,隻要長公主還能做主,你大伯這事兒就不好了,得盡量多拉些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