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這,這是……”
沈至歡瞥了一眼自己身後的陸夜,看著沁蘭理所當然道:“愣著做什麼,我讓你給他安排地方是沒聽見嗎?”
喜春反應過來,咽了咽口水又偷偷掃了一眼沈至歡身後的陸夜,結果正好與他對上目光。
高大的男人站在門邊,男人許是心情不錯,在同她目光對上的時候,竟然緩緩咧起嘴角笑了起來,然而那張俊美的臉上卻找不到絲毫讓人覺得親和的東西,甚至叫人覺得毛骨悚然。
“……!”
喜春連忙移開目光,磕磕巴巴應聲,又轉言道:"是,奴婢這就去……,小姐您餓不餓,奴婢現在就叫人傳膳吧。"
沈至歡搖了搖頭,道:"不必了,你派人去看看沁蘭那邊怎麼樣了。"
"是,小姐。"
喜春從房裏退出去,沈至歡便隻剩沈至歡和陸夜兩人。
沈至歡半靠在椅背上,神情慵懶的揉著自己的太陽穴,看著有些許的疲憊,纖細白皙的手腕上仍掛著那那碧綠的鐲子。
陸夜按耐住心底的興奮,朝沈至歡走近了幾步,喉結上下滾動,試探著開口道:“小姐,奴才此前曾學過幾個為人疏解疲勞的法子,就讓奴才給您按按吧。”
沈至歡緩緩抬眼,目光落在他身上,意態有些疏淡,紅唇微微張合,還沒說出什麼來,沁蘭便從外麵走進來。
她給沈至歡請了個安,道:“小姐,事情已經辦妥了。”
沈至歡放下手臂,注意力從陸夜轉移到了沁蘭身上,她道:“那倆有什麼表示嗎?”
沁蘭道:“小姐都親自發話,她們自然隻能在旁邊看著,那賤婢一直在叫,指甲摳地板都摳出血了,身上的流的血也弄了她們一院子。”
沈至歡聽著卻還覺得心裏堵得慌,她又問:“死了嗎?”
沁蘭搖了搖頭,道:“被拖走的時候應當還有一口氣。”
沈至歡道:“去派人看著她們倆,要是誰敢擅自給那丫鬟送東西,去的時候不必管,回來的時候才讓人抓住送到李書錦院子裏去,人證物證都在,就說是管教不嚴,送她去抄兩個月佛經。”
沁蘭翹起唇角,道:“奴婢遵命。”
沈至歡這才稍稍解氣一些,目光一轉看見了還站在一旁的陸夜,他對上她的目光,揚起笑容來。
沁蘭一來,她倒是沒什麼心思同他說什麼了,皺了皺眉道:“你也下去吧。”
陸夜神色不大好看,道:“小姐……”
沈至歡不喜別人忤逆她,冷眼掃了過去:“廢話什麼,我讓你出去。”
陸夜抿了抿唇,垂下頭道:“……是”
闌珊其實嚴格來說,是李書錦的丫鬟,上會李書錦過來送板栗糕帶的那個丫頭就是闌珊,沁蘭和沈至歡提了她才想起來,怪不得她看闌珊總覺得好像見過似的。
李書錦去分家之前,闌珊是伺候她李書錦的,後來李書錦走沒有帶她,闌珊就又去李豔芬那當梳頭丫鬟,這回李書錦回來,闌珊就又回去她身邊。
如此一來,也就不奇怪李豔芬為何這樣護著這個小丫頭了。
她對李書錦就像對親女兒一樣,沈至歡毫不奇怪,隻要李書錦流露出一絲一毫對這小丫頭的喜愛,李豔芬就不會對這小丫頭坐視不管。
沁蘭不知自己壞了陸夜的事,繼續同沈至歡道:"這次打板子的人是奴婢指的,那小蹄子下來直接沒站穩,出了不少血,奴婢親眼見著她從南門被趕出去,這回總不至於再被李氏護著了。"
而沈至歡卻不知想起了什麼,又興致缺缺起來。
她起身坐在梳妝鏡前,將耳環放在妝台上,嬌小的珍珠泛著柔和的光,鏡中的美人散著青絲,雪膚烏發,聞言嗯了一聲,神色看不出多少情緒。
沁蘭察覺到沈至歡的情緒變化,問道:“小姐,還需要奴婢去做什麼嗎?”
沈至歡搖了搖頭,道:“將來我要是出府了,父親,還有二哥三哥都都守在邊疆,動輒就是一年半載不回京。這偌大一個候府,可不就是李豔芬的天下了。”
“這樣的話,也未免太可笑了一些,沈家人賣命的賣命,賣身的賣身,在府裏享清福的竟然是個同我們毫無血脈聯係的村婦。”
沁蘭見不得她用“賣身”來形容自己,臉色帶著傷感:“小姐……”
沈至歡搖了搖頭,歎息道:“恐怕這樣才是真正的笑柄吧。”
“我如今說是教訓她們,不傷筋動骨又算得了什麼?”
沁蘭替沈至歡將耳環收起來,出聲安慰道:“奴婢倒覺得,將軍雖然對沈氏多有縱容,但等您出府以後,未必會讓李氏來管家業。她又沒個一子半女,再怎麼都是個外人,到時候奴婢估摸著要麼二少爺三少爺回來一個主持家業,要麼把沈氏也接到那邊去。左右是不會留她一個人的。”
其實沁蘭說的也不無道理,但沈至歡仍舊覺的心裏堵得慌,她就是見不慣李豔芬這種小人得誌的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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