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親人之間還無法攤開心扉,那那些化幹戈為玉帛的仇恨故事豈不是假透了!”
“我簡直和你無法溝通,你根本沒有理解我的意思,對我來說,親人的親字,缺少了重要的筆劃,成了辛苦的辛,所以我很辛苦!你這個家夥有本事就給我感同身受起來!”狸子言氣憤的咆哮起來,把一些苟延殘喘的樹葉一頓暴揍,殘忍的擊落而下,如果這些枯葉能夠歇斯底裏,一定會讓仇人體無完膚的。
“控製一下!你可是等會還要把酒言歡的,醉了怎麼辦,我肯定不會在你對酒當歌的時候打暈你,那不是讓你瘋狂的地方,我還不知道你,發泄一下就算了,日子照樣壓著你走,我跟你說,我來這裏當沙袋已經是仁至義盡,你想要的也太多了,你這個貪心的家夥!”
“呀!呀呀呀!你這一身紅袍,你才是新郎官的最佳人選!而且新郎官是可以用麵具遮住下巴的!”狸子言仍然站著,用眼神不停掃視他人衣物,然後用右手托著下巴,猥瑣的繼續咆哮,還要慶幸這個高度足夠仰望,不然下方傳來的視角就要嚇死月亮了。
“好啊!你把月亮給我摘下來,我就敢替你去結親!”
“我真的有想法,所以此時我才需要你!”狸子言利用一瞬間坐下,雙手不自然的撐在左右兩側,花帽早已被他帶上,這突如其來的套路讓宇林嚇了一跳。
“你讓我替你還不如主動拒絕呢,我相信狸將軍會體諒你的!”宇林站起身來說道,靠著一旁的枝幹,這樣可以舒服的傾斜身子。
“不說這些沒頭腦的話了,林,你有什麼想做的事嗎?或者,你想擁有怎樣的未來呢?”狸子言四十五度角仰望宇林,他的頭發把額頭露了出來,這下眼角的淚痣也沒有藏住,一瞬間倒帥得一塌糊塗了。
“我未來應該會接管父親的苗藤坊,會和一位女子喜結連理,會成為更有名的尋寶者!”宇林隨手抓住一片嫩葉然後咬住,聞著濃濃的自然之味也不錯,從表情來看,應該比未來的味道要好。
“這隻是令尊大人希望的吧,你就沒有別的想法嗎?你肯定有,不然也不會每天都缺少一點熱情,隻是可惜,你要當乖孩子,可我不想是了!”
“我又不討厭這個未來!”宇林吹走嘴邊的嫩葉,把一條腿搭在另一條腿上,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跟我走吧!我們去看更大的世界,體驗從未有過的精彩,享受從未有過的美妙,這裏太小了不是嗎,小到每一寸角落都令我們印象深刻!”狸子言摘下花帽想要遞回給宇林,這不是簡單的禮物,而是一種邀請,不想後果和代價,一個魯莽幼稚的決定,他一定思考了很久,也為此夜不能寐過。
兩個人四目相對,一時間安靜下來,狸子言期待著,眼神裏充滿真摯和光芒,希望是向往出來的,誰又能輕易下決定,宇林巧妙的避開那種眼神,很狡猾,他把臉擺正繼續眺望遠方,遠處有華麗大道的盡頭,要來不及了,匆忙之際,頃刻之間,這場盛宴的主角雖多,可都是不可或缺的,他必須要做決定了,是逃離還是麵對。
“宇林?宇林!”
從遠方傳來急切的呼喊聲,還在上空徘徊的宇林一邊歎氣,一邊拍拍腦門,他聽出來了,那是他父親多年的老朋友鯉叔、勝似兄弟的親人、也是苗藤坊唯一的另一位擁有者,其實,宇林知道,自己的父親在甩鍋這方麵頗有權威,所以麵對鯉叔的呼喚,他不敢懈怠,一是為了彌補某種愧疚,二是不對年少的活力進行侮辱。
“鯉叔!我在這裏!”宇林一躍而下,穿靴子的手段極其殘忍,看得一旁的子言兄瞪大眼睛,心裏一定是嫌棄的,好在這不雅之舉不用和多餘的幸運者分享,不然隻能往樹裏鑽。
“苗藤坊出事了!你快回去看看吧!”鯉叔在喘氣的同時還不忘緊鎖眉頭,才發現一直久伴他的拐杖已不翼而飛,長長的白胡須是年老的勳章,他嚴肅著,總有躲閃的的意思。
“怎麼了?鯉叔?”宇林試著去直視,突然有一種莫名的恐懼感,算是對未知的一種尊敬,鯉叔常年幹枯的眼睛濕潤了,褐色的眼珠猶如深海裏的珠寶,晶瑩剔透還不忘映出淡淡的水紋,不如說此刻的月亮正好,幫助鯉叔隱藏了太多的情緒,他的手在微微顫抖,他一定努力了,那些刻意的舉動才能如此完美,甚至騙過了月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