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於謙的沉默以對,讓楊集心中的理想跟目標湮滅了,原來在權勢富貴麵前,於謙與常人無異!
聽到這一生悲憤呐喊,沉憶辰回頭看向了殿外那張陌生的臉龐,對方此時已經淚流滿麵。
說實話,沉憶辰非常能理解這名年輕官員的心情,某種意義上來說,於謙對於自己同樣是人生道路的一束光。沉憶辰可以自己圓滑、妥協、墮落,卻永遠不想看到於謙放棄心中的正義,哪怕很多時候利益與沉憶辰的目標並不一致。
….人人都不願意自己成為於謙,可人人都希望存在著這麼一個寧折不彎的於謙!
如果於謙變了,就意味著心中的理想跟正義崩塌了,出現這種崩潰痛苦的神情就不足為奇。
“放肆,咆孝朝堂,該當何罪!”
麵對楊集的哭喊,都禦使王文當即站出來嗬斥了一句,他身為監察部門的老大,有著掌管朝堂紀律的權限。加之現在易儲已經塵埃落定,不可能再出現什麼強大的反對勢力,當然得錦上添花在皇帝麵前表現一番。
“無罪!”
幾乎就是在王文話音落下的瞬間,一道擲地有聲的渾厚聲音從文官前排傳了出來,說出這句話的人正是於謙!
見到這一幕的出現,滿朝文武紛紛把目光集中到了於謙身上,相比較旁人的驚詫,沉憶辰更多是一種無法言喻的複雜情緒。
他不希望在這種已成定局的事情,於謙依然挺身而出去堅持自己心中的準則。可又不知道為什麼,沉憶辰又默默期待著於謙不會選擇明則保身。
畢竟滿朝文武中精致利己者太多,剛正不阿的於謙隻有一個!
“陛下,人無信不立,業無信不興,國無信則衰。”
“早在陛下即位之初,就已經與太後跟百官立下誓言,立太上皇長子朱見深為儲君,百年之後傳位於他。如今太子無過被廢,陛下是否忘記了當初的誓言?”
於謙此言一出,簡直如同在奉天殿內投下了一顆重磅炸彈,要知道他是最早擁立景泰帝的從龍功臣,理論上雙方是屬於同一個利益集團。
加之現在太上皇已經賓天,不存在未來帝係轉移到可能性,於謙重提當年皇帝立下的誓言,這簡直就是哪壺不開提哪壺。
反對易儲說出這番話,於謙已經相當於得罪了皇帝,結果萬萬沒想到的時,他並沒有停下來的意思,繼續大義凜然的說道:“易儲之事,滿朝閣部臣大都怵於利害,無敢異詞。相反揣摩上意者,一時升職者甚眾。”
“以至於出現了滿朝皆太保,一部兩尚書的奇景,如此風氣盛行下去,豈是家國天下之幸?”
此時的於謙終於說出了自己的心聲,其實相比較易儲,他更關心在乎朝中這股極力討好上意的諂媚風氣。
這幾年景泰帝朱祁玉為了爭奪朝堂的話語權,隻要同意易儲站在他那邊的,紛紛給加官晉爵。要知道明英宗正統朝時期,三少、三孤、三師等等頭銜珍貴異常,連內閣首輔都隻能位列二品,沒有辦法靠著加銜踏入官居一品的行列。
結果朱祁玉三年下來把一品加銜,像不要錢似的分派下去,現在閣部大臣誰頭上沒個三少、三孤的頭銜,簡直不好意思出門打招呼。
如果說加銜泛濫,還在能接受範圍之內,那麼官職的濫發,就已經實質性的影響到了朝堂中樞的運轉,互相拖後腿導致行政效率低下。
於謙知道自己在易儲之事上的沉默,已經導致跟皇帝離心離德,但如果就此改變或者繼續視若無睹,那於謙也不可能成為國士無雙。
時至今日,他終於說出來了皇帝為易儲導致的亂像,哪怕因此丟官問罪在所不惜。身為官員就得有為國為民的覺悟,身為文人就得有不屈的風骨跟氣節。
阿諛媚上風氣一旦盛行,國將不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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