龐南熙午後就被送走了。
來因院這個地方她不是第一次去了,平日裏為了女兒了常來,但這一次——
再次走進這個地方,讓她內心生出更多的懼意。
蔡文善就要為後了,她怕自己這次進來後,就出不去了。
打開房門,屋裏坐著一個人,是蔡文真。
她雙手被鐵鏈捆綁在了床上,由於她不動的扭動,試圖把鐵鏈從手腕上弄掉。
忽然看見門開了,有人進來了,她立刻衝外麵張牙舞爪的喊:“放開我,放開我。”
放開她,她就會亂跑。
她神誌不清,龐南熙不敢讓她到處跑。
“真真,真真你清醒一下。”龐南熙站在她麵前,看女兒神情幾乎瘋狂,她這個當母親的內心無比的痛,卻一點辦法也沒有。
她也並非一直這樣子,偶爾也會有清醒的時候。
看著眼前的女人,一臉哀傷,眼淚流出,她慢慢安靜下來。
“娘,你放開我,我痛,痛。”她由於不斷的掙紮,手腕被磨破了。
“你答應娘,不要到處跑,娘就放開你。”
“嗯,不跑。”她下意識的連連應下。
龐南熙看了她一會兒,蔡文真也看著她,一臉期待。
過了一會兒,龐南熙拿了鑰匙,一邊為她開鎖,一邊道:“真真,以後娘就一直在這兒陪你了。”
“我,被蔡文善逐出了國公府。”
“那個家,我們再也回不去了。”
蔡文善,她聽著這個名字,眼神又變得狠戾起來。
“蔡文善,我已經殺了她了,你不要害怕。”
在女兒的意識裏,蔡文善是死了的。
她不接受蔡文善還活著。
“娘,我餓了。”
“快,去給小姐做飯。”龐南熙招呼一聲,貼身的婢女忙去了。
她雖是被罰到來因院,過來的時候還是帶了四個婢女。
她們向來食指不沾陽春水。
衣食住行,都需要人打理的。
下麵的婢女都離去,打水的打水,燒火的燒火。
~
龐南熙忽然就歎了口氣,“你說我們母女倆個,怎麼就都輸給了蔡文善和她娘?”
“蔡文善已經死了,她已經死了。”
“你那個嫂子,到了關鍵時刻,一點指望不上,她在蔡文善麵前,一個屁都不敢放。”
要和她說多少次,蔡文善已經死了,她為什麼就是不聽?
蔡文真有些火,漂亮的小姐又扭曲起來,忽然就衝她大喝:“蔡文善已經死了,她已經死了。”
“我已經把她捅死了,她流了好多血,好多的血。”
龐南熙瞧她死不承認的態度也氣,人家明明活得好好的,春風得意著呢。
“你也是個笨的,蔡文善和她妹妹我都分不清楚的嗎?殺人都能殺錯,你要是沒把人搞錯,沒準蔡文善就真的已經死了。”
“蔡文善已經死了,蔡文善已經死了。”蔡文真激動的撲了過去,要掐龐南熙的頸項。
她眼神都是狠戾,表情扭曲得有些恐怖。
龐南熙一驚,這個死丫頭,怎麼還想和她動手了,上去就扭住她的手臂。.伍2⓪.С○м҈
“蔡文真已經死了。”她不斷的重複這話,大聲告訴她,企圖讓她明白,相信她。
龐南熙也氣,大聲吼她:“真真,你想幹什麼?給我鬆手。”
兩人扭打一塊了,這染了瘋症的蔡文真力氣不是一般的大,她竟有點扭不過這個女兒。
蔡文真就是不能接受蔡文善還活著的事實,明明她捅了一刀——
她怎麼可能被捅了一刀後還活著,她死了,必須死。
她不許有人再說蔡文善還活著。
她死勁的扭著這個人,想讓她閉嘴,龐南熙眼見弄不住她,直喊:“來人,快來人。”
外麵的一婢女聽見動靜,趕緊跑了進來。
一看母女倆扭作一團了,急忙上來攔架,有了幫手,龐南熙急忙脫身,瞧女兒這瘋樣,氣得她甩手就是一個耳光打了過去,非要打醒她不可。
蔡文真被她一個巴掌狠扇在臉上,腳步不穩,直往後退,龐南熙衝過去又要打她,反了她了,她辛辛苦苦的照顧她,居然敢衝她動手。
今天不教育她一下,沒準以後瘋起來還真敢打她這個當娘的。
蔡文真被她又推又拽的,身子一仰,摔倒了。
‘砰’的一聲,她倒在了地上,一動不動了。
龐南熙還不解氣,衝上去還想踢她,就見她腦門上有血流了出來,嚇得她麵上一白。
“夫人,小姐受傷了。”一旁的婢女嚇一跳。
她那一磕,是腦袋碰到了桌角了。
龐南熙忙上前扶了女兒,直喊:“真真,真真。”
沒有回應,腦門上隻有血直流。
婢女忙探了一下氣息,嚇得麵上一白,“夫人,小姐沒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