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念摸了摸她的臉,親了下,抵在她耳畔應聲:“我知道,別擔心那麼多。”

顧容便不再多。

之後關燈,睡覺。

空調嗚嗚作響運行,涼風悠悠,上掛著一彎潔白的月,月光柔和,寬北巷空寂。

翌日淩晨五點多的時候,幕一如昨晚,隻不過彎鉤月已經從的一方走到了另一方,稀疏暗淡的星星全都隱進了雲層裏消失不見,巷子裏有些人家已經亮燈,紅磚房裏黑魆魆。

房間裏,原本趴著熟睡的八斤驀地騰起耳朵,歪著腦袋望向牆壁,牆壁那裏肯定啥都沒有,它隻是聽到了不該有的聲響,那聲音壓抑,斷斷續續的,像是在極力克製,可又忍不住,而且越來越大聲。

得虧它聽不懂人話,不知道隔壁正在做什麼。

家夥兒重新趴回窩裏,享受空調帶來的涼爽舒適。

隔壁的聲響許久才停歇,約莫半時後再次響起,此刻空由黑色變為幽藍,邊泛出魚肚白,G市的秋節早晨水汽特別重,樹葉上,窗戶玻璃上,盡是水珠兒,到處都濕漉漉的。

許念將所有力氣都留在了清早,給了顧容第一份七夕禮物。在這個日子裏,其它的事都不重要,這是屬於兩個人的日子,需要從最美好的事情開始。

顧容應當對這份禮物挺滿意,任由這人各種放肆,她能教的就那麼多,許念青出於藍而勝於藍,且很會琢磨鑽研。

地上很是雜亂,兩人的衣服不知道什麼時候掉了下去,都來不及撿起來,大清早對著空調吹,有點冷,顧容趴在床上,背部光裸,薄被搭在她細瘦的腰間,許念躺在旁邊,牽了牽被子給她蓋上。

“七夕快樂——”她低頭湊過去親吻顧容的嘴角,輕聲道,整個人都快壓到對方身上。

兩人的頭發交纏在一起,許念低眼看了看,離她更近些,靜靜挨著她的側臉。

顧容笑了笑,但是沒動,亦靜靜與她挨著。

許念用鼻子親昵地蹭蹭她,顧容怔了怔,有些不適應。

兩人的第一個七夕早晨在軟和的床上度過,睡了一個回籠覺起來,已經九點多了。

剛洗漱完畢,花店送花上門,顧容去簽收的,她同樣給許念準備了禮物,真正的禮物,一支通體漆黑的鋼筆,筆身上刻著一排外文,許念認不得寫的什麼,也分辨不出來是哪國的文字。

她問顧容:“寫的什麼?”

顧容不。

她大可準備更貴的東西,但沒有,那些都不實用,鋼筆許念可以用上,筆是之前就專門定做的,那排字亦是她設計的,本來要給許念做生日賀禮,但還是決定提前送了。

許念將鋼筆放進了包裏,隨身攜帶。

七夕情人節重要,但沒到隆重的地步,吃過午飯,許念還是得去兼職,店裏有兩個店員請了假去過節,晚些時候,沈晚帶著一幫朋友過來掃貨,照顧許念的生意。

這妮子臨走前特意悄聲:“我們晚上在中心街那邊唱歌,你要是想來就給我打電話,我先走了啊。”

許念送她出店。

到了下班點,季雅讓其他店員加班,獨獨放許念走。

顧容準時來接人,開車帶她去紅雲街。

紅雲街熙熙攘攘,人特別多,西餐廳裏幾乎滿座,所有位置都被提前預訂,她們一進去,服務員就一人送了一支玫瑰。

顧容預訂的位置靠近街邊,位於左側一角,視線還算開闊。

還沒黑,外麵的燈便全亮起了,燈火璀璨,入座的時候,許念下意識望了眼街上,這隨便一看,就看見了一個熟人。

那人正往餐廳這邊走,是顧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