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女卻皺起了眉頭,不悅道:“他竟然這樣說?”
陳媽媽看她不悅,急忙勸解:“姑爺不都已經當麵認了麼?姑娘你可別再生事了,我的好姑娘!”
少女被氣得笑了:“他這哪裏是認了?分明是在戲耍於我!表哥說他作假,還說了灣島的字眼,他便隨意杜撰了一個叫賈島的和尚來。看似是不與我這女子一般計較,實則是在笑我有眼無珠!”
陳媽媽一時語塞,這些文字上的彎彎繞繞,她哪裏能懂。
少女拿過了白鷺手中的幾張紙,略略一看,一口銀牙就差點咬碎。這三篇催妝詩是一篇賽過一篇,以她的學識也從來沒有聽聞過類似的句子,難道這聞名鄉間的浪蕩兒還真有這等才學?
隻是這哥哥也是氣人,還將那什麼無名氏、不得誌的癡情種子和那什麼白樂二字,大大的寫在了後麵。
少女一時羞惱之極,隻想將手中幾張詩稿撕了,但是卻又偏愛那文字寫得極好,一時竟然躊躇住了。
一碗新鮮出爐、帶著草藥芬芳的醒酒湯熱騰騰的被灌到了張哲的肚子裏,張哲頃刻之間就出了一身透汗,酒意散去了不少,頭便不疼了。
略有些清醒的他,隻是在疑惑吐槽這劇組也太拚命了些,怎麼他都快醒酒了,這戲還在拍?
突然大門外一陣腳步亂響,驚呼聲四起,有大聲呼喝和碰撞聲連成了一片。剛剛把身子坐直了的張哲和正堂內的其他人都看向了大門的方向,一臉的疑惑。
而孟家老爺則是臉色變得慘白一片,低聲歎氣:“好快,如何來的這麼快!?”
一陣腳步亂響,幾個孟家下人連滾帶爬的跑了進來,身後居然跟著十多個黑衫衙役和幾班皂衣快手,個個手拿鐵尺,腰環鐵鏈,其中幾個居然還帶著木枷。
領頭一人瘦得出奇,就如同一隻成了精的老鼠,偏還留著一縷鼠須,喜歡斜著眼看人。
孟傳生此時有了些酒意,膽氣頗壯,大步上前攔住這些人:“蔣班頭,我家可不記得有請閣下來赴宴!”
蔣班頭獰笑一聲,猛的一腳將孟傳生踢翻在地,大叫道:“府衙來的鈞令,孟家涉策山軍軍糧窩案,立捕孟家上下到堂。哪個是來吃你的席的?”
“怎可無禮!?”霍書生見好友被打,即刻發怒,一把推開了要用鐵鏈打孟傳生的蔣班頭。那蔣班頭大怒,正要連霍書生一起毆打,但在看清霍書生的臉後,臉色卻變了幾變,沒敢造次。
“霍炳成,你家父親正在到處尋你,還不速速歸家!”隨著這句話落,一位身穿典史官袍的官兒大步走進了孟家的內院。此人麵容清潤,留有三縷長須,一副文士模樣,卻不知為何做了這緝捕、監獄的官兒。
“趙世叔!”霍書生見到來人,便上前行禮。
還沒等霍書生開口相問,這位趙典史看到院內的情形就皺起了眉頭。他不悅的看向了蔣班頭,冷聲道:“孟家今日婚嫁,你之前報的可是照常無事。婚日上門捕人,汝想壞我官聲不成!?”
蔣班頭往日就與孟家不合,這次是借機下石,他可不懂為官之道,隻覺得這般才是最為出氣和爽快的。被上官問起,就訕笑著說不出話來。
趙典史冷冷看了一眼拄杖而來的孟家老爺和驚惶不定的孟夫人,終是下令說:“今日既然來了,雖然有礙本官官聲,但也沒有不履鈞令的道理,左右!與我將孟家上下全部拿下,家產一並封查。”
“得令!”衙役、快手紛紛上前,就用鏈子將孟家老爺夫人、孟傳生給套了,有本鎮的捕盜也上來來認人,將孟家的下人也一一鎖了起來。
有個衙役正要鎖了醉醺醺的張哲,卻聽範夫子怒喝一聲:“國法昭昭,連女婿也算是孟家人麼?”
趙典史也瞪了蔣班頭一眼:“來娶親的女婿,你捕他作甚。他也須姓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