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深了,今日就都別回家了,都一起回書院。”

“且慢。”

止住了學子們,卓先生反手將柳先生扯到一旁。

“柳兄,這事情不對,哪有這麼正好,季言安就在後頭的船上,今晚這事頗有蹊蹺。”

“我何嚐不知?但如今真假難辨,在口舌之爭下去並無益處。”

“那也不能就放他過去,才剛入學月餘,就敢無視書院規矩狎妓,私德不休,簡直是荒唐。”

“卓兄,畢竟沒有現場拿髒,耳聽為虛。”

“那反鎖的廂房無人,本就不對勁,你當我教書教糊塗了?”

卓先生畢竟也是同進士出身,能在名聲顯赫的白鶴書院教習,豈是糊塗人。

“卓兄,就算季言安當時真的在那廂房,想必也是受了算計,畢竟,明日是要決出落霞文會的推舉名額。”

柳先生暗示性地下巴朝向林回風那邊點點。

卓先生愣了愣,“這……何至於?”

“至於,怎麼不至於?”

事關能否拜得裴大儒為師,事關能否春闈高中,做什麼都不奇怪。

“罷了罷了,柳兄一心護著那季言安,我總不能拆你的台。”

卓先生氣憤地一甩袖子,將雙手背在身後,終是順了柳先生,同意放季言安一馬。

季言安看著避開他們商談的兩位教習,再看向另一邊聚在一起議論紛紛的同窗。

掠過憤憤然瞪著他的葛士會。

最後視線落在用隱晦的神色掃著他的林回風身上。

視線相交,林回風勉力扯出一個端方的笑。

季言安冷眼對看,並無粉飾太平裝一切沒發生過的打算。

若不是般可及時找到他,武藝又過人,來回飛掠了幾趟,將他和葛楊輪椅,都拎了出來。

今日被堵在那廂房中,就算他再有辯才,也百口莫辯。

堂堂今科解元郎,畫舫狎妓,他若不想被趕出書院,就得當眾被藤鞭五十。

不止文名有損,體麵也會皆無。

林回風和葛士會,不可謂不狠辣。

就算是般可及時找到他們,可是,湖麵靠岸碼頭這邊教習帶人堵著,般可總不能飛越偌大個湖麵到對岸,時間來不及。

葛楊和輪椅都不能留在船上。

最後還是季言安急中生智,重金包下後麵那艘小遊船。

但是,這明顯的不合理,眾人都心知肚明。

哪有那麼剛好,這邊船上找不到人,那邊他就出現在後船。

就看,教習肯不肯將此事大事化小,小事化了了。

隻是,就算今日能順利過關,也是讓他不背負狎妓之名罷。

這推舉名額,十成是沒了。

真是,不甘心。

季言安冷眼看著林回風,十指青筋暴起。

若是當真文才不如此人輸了也就罷了,偏偏是中了這種算計,不可謂不氣憤。

柳先生和卓先生商議完,回到眾人麵前。

“好了,夜深了,回風去安排一下車馬,都一起回書院。”

一行人正要離去,方才季言安下來的小遊船上。

有人出了船艙,上了甲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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