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位知道。”
李堇更難理解了。
“那位,知道有我?”
般總管點頭。
“小主子是在山莊出生的,主子沒了之後,葉嬤嬤遵從主子的遺命,帶著主子到清河村定居。”
李堇用手指了指京城方向,“那位,沒意見?”
正常男人都不能接受血脈流落在外吧?更何況,那是帝王家。
難不成,原主不受親爹待見?
“那位以為,您和主子,一起葬在了雲湖底。”
般總管一臉自得。
李堇悟了,看來,又是原主娘臨終的安排。
“她希望,我怎麼活?”
畢竟是原主的母親,隻要不是太過分,李堇不介意,遵從亡者的心願。
李堇猜測,無非就是不讓她認爹,不讓她回皇室,希望她平凡一生。
這都不是事。
般總管看著李堇的眼裏,一半恭敬,一半慈愛。
“小主子,娘娘希望,您按您自己的心意而活。”
“隨我心意?”這和她想的不一樣。
般總管點頭。
“那為何將我送往清河村?”
原主堂堂一個皇女,被養得貪吃還無腦,原主娘這是圖啥?
般總管眼裏含淚,連連擺手,小主子誤會主子了。
“小主子,不是這樣的。”
般總管將阮夕語原本的安排說給了李堇聽。
“主子給你送到了二爺那樣智謀雙全的人身邊,又讓德容言功皆上乘的葉嬤嬤撫育您。誰能想到,造化弄人,葉嬤嬤重病,早早離世,二爺又意外身亡。陶氏雖然機敏,但畢竟出身婢女,見識有限。”
諸多了機緣巧合,原主就那樣死得不明不白。
李堇不免替原主抱了些許不平。
“既然原先的安排出了意外,為何你們還堅持瞞著那位?”
要是能回宮,堂堂一個皇女,怎麼會成為別人殺雞儆猴的那隻雞?
般總管何等精明,自然聽出了李堇話裏的埋怨。
“小主子,您有所不知。娘娘之所以身亡,是因為當時那位新納的一個妃子。那妃子在閨中就和主子有了齟齬,入了宮之後,又得寵,娘娘若將你送回皇宮……”
“怕長不大?”
般總管搖頭,“她不敢。娘娘是怕您被教壞,移了心性。”
那畢竟是皇宮,吃人不吐骨頭的地方。
原來是這樣。
李堇聽到這裏,也明白了阮夕語的心思。
幼小的女兒,若是常住深宮,身旁沒有母親護著,被有心人捧殺或者教壞,實在太容易了。
還不如藏在山村,交給哥哥和心腹教養。
“主子把太子托付給了大爺,把您托付給了二爺。小主子,您不能怪主子,主子臨終,為您做了安排。這一切隻是因為世事無常。”
李堇點頭。
等等……
“太子?”
李堇瞪大眼睛,“我哥?親哥?”
般總管點頭。
“主子離開京城時,太子已經六歲了,一直跟在楊太傅和大爺身邊。後宮的手,伸不到太子身邊。”
原來如此。
這樣說來,確實原主娘,都做好了安排。
一切,隻能歸咎於世事無常。
不,不是世事無常。
那個一直要對季言安下手的幕後黑手,也是害死原主的元凶。
還有,原主娘的死,也跟宮裏那位得寵的妃子有關。
“你說的二爺,是言安的父親,我公公?”
“是的,小主子,二爺是您的舅舅。”
李堇咬牙,那就再加上這筆賬。
堇娘,我得你肉身,得你身份,得你娘遺留的恩澤。
那我便,替你報仇。
還有你娘,你二舅舅。
我李堇,接下了你的遺惠,也接下你的仇恨。
“木叔,我娘她,可說過,不讓我認他?”
“沒有的小主子。娘娘的打算是,你成人之後,知是非明事理,再進京。你是尊貴的嫡公主,誰也不能越過您去。隻是,前些年,屬下錯以為您性格不適合那些爾虞我詐,所以才一直沒告知您。”
原主那個性格,到了京城,一口吃的,怕是都能騙得她團團轉。
李堇垂眸,不免有幾分唏噓。
陰差陽錯,本該一呼萬應的原主,竟然死得那般可笑。
原主若知道,她可甘心?
“小主子,您若是願意,隨時可以將消息漏給那位知曉。太子如今羽翼已豐,護得住您了。您和姑爺的婚事,也定下了,並無掣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