聖上雖然不太願意,但是不舍離傾城失望,還是答應了。
所以,老榮王過世後,本該是榮郡王的榮世子成了榮王。
那時候起,榮王就知道,榮王府的榮辱,係於離傾城一身。
別人不知道為什麼,榮王卻是知道的。
因為他,娶了一個好世子妃。
更因為他,果斷的,讓他的世子妃‘病故’了。
讓榮王萬萬沒想到的是,傾城竟然被太子罰了。
罰什麼不重要,重要的是被太子罰了。
這是,被太子厭棄了嗎?
本來有聖上和太子,現任帝王和下任帝王的疼寵,他榮王府百年無憂。
可如果,太子不喜傾城了,那他這個隔壁堂叔,在太子眼裏,又算什麼?
“太子殿下說笑了,傾城還小。”
離遇遲並不打算放過榮王。
“小嗎?這不是訂過親又退過婚,當時怎麼不覺得小?還是榮王叔認為,今科進士,配不得你榮王府的郡主?”
榮王哪裏敢說配不上,誰知道那裏麵會出幾個未來的相爺尚書大學士?
“配得上,自然配得上。”
“那孤回頭幫榮王叔留意下,替傾城擇個佳婿。”
若是往常,太子願意親自替傾城擇婿,榮王自然是千好萬好。
但今日,總覺得,不是好事。
太子殿下這一番連消帶打,自然落入了其他大臣眼中。
陸相和邢尚書,對視一眼,又很快錯開。
倒是二皇子,來回打量著兩人,最後視線落在榮王的背上。
太子和榮王翻臉,對二皇子而言,可是好事。
若是能將榮王拉到他的船上來,那可是一大助力。
太極殿外,有公公過來宣旨,命重臣前往保南殿。
今科殿試,要開始了。
……
離帝站在高高的龍椅上,目光在下方貢士間遊移。
不過幾息,就精準地投在季言安身上。
“季言安,抬頭,讓朕瞧瞧會元郎的風采。”
沒想到聖上會叫他,季言安心跳得快了些。
深吸了口氣,上前一步,抬頭直視殿上的離帝。
“草民,季言安,拜見聖上。”
還未跪下,就聽離帝叫起。
“草民什麼草民,都是會元郎了,上了這保南殿,難道沒有摘狀元的決心?你該自稱臣。”
離帝這話一出,不止其他三十二位貢士,連諸位大臣都麵麵相覷。
聖上這是不是,明晃晃的內定狀元郎?
這也太,太偏心了吧?
“臣,有此決心。”
出乎眾人意料,季言安竟然大言不慚應下了,還真的自稱臣,連半點推辭都沒有。
這可真是,不把其他貢士放在眼裏。
排名在季言安之後的幾名貢士,一臉不善地盯著季言安的後腦。
保南殿左右兩側,數十重臣,瞪著季言安。
這小子,可真是,太狂妄了。
陸相勾唇,笑得一臉滿意。
邢尚書負手,高抬下巴,頗為驕傲。
離帝瞧了瞧他的左膀右臂,又看了看底下的季言安,很是欣慰。
裴信收的徒弟,確實都是治國之才。
還是嶽母大人眼光好,一個記名弟子都如此有才,為他南離培育了如此多的良才。
季言安並不在意朝臣和其他貢士的看法,他們怎麼看待他重要嗎?
不重要。
他老丈人怎麼看他才重要。
本來還沒把握的季言安,得離帝那一句問,心底已有十成十的底氣了。
另一方麵,季言安也鬆了口氣。
他之前,一直不確定,他爹和聖上,究竟是不是君臣相得。
他隻怕,他們君臣反目。
那自己登廟堂的夙願就涼了。
他和堇娘的婚事也懸了。
好在,好在。
壓在心口的一顆大石,瞬間落了下去。
“聖上策問諸貢士,請聽策題。”何公公拉長了嗓子喊了一聲,宣告殿試開始。
離帝看著殿下三十三位貢士,開口出題。
“今,西巽、東乾、北艮三國,各送公主一名,欲與我南離太子為妃。問:朕該許哪國公主為太子妃?”
四大國世代交好,五百年來並無戰事。
四國在一定程度上達成了默契,比如,先滅了其他幾個小國。
為了保持這份默契,更是經常通婚。
離帝這一道策題,令諸位大臣眼皮子跟抽筋似的,彼此瘋狂打著眼色。
看來,聖上是打算為太子擇太子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