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1 章(1 / 2)

阿蛇低著頭沒理白姑姑。

他知道蛇膽是好的——換了別人怕是連蛇尾巴都碰不到就被白姑姑給拍死了,可是好歸好——這樣鮮血巴拉的,讓他舍不得易久吃下這樣的東西。

他的猶豫被白姑姑看在眼裏,這個向來寵愛他的長輩也不由自主地同他翻了個白眼,有心想罵人,但卻又看到了阿蛇抱著易久的模樣。

那樣小心翼翼,仿佛把自己的心兒肝兒都放在了那個人的身上一般。

她鬆懈了臉上的神色,低聲衝他說:“罷了罷了……”拍了拍手,就看到白衣婦人的裙擺裏頭唧唧擠出兩隻灰色的小老鼠來。兩隻老鼠都東倒西歪的,一隻手裏捧著個細長頸大肚皮的白瓷酒瓶,另一隻頭上頂著個青花的細白酒盞。它們跑到阿蛇麵前,手忙腳亂地幫他倒上了酒。阿蛇在那清澄的酒液裏頭洗幹淨了蛇膽,才小心翼翼地把它放到易久的口裏。

偏偏這個時候還有白衣婦人在一旁笑著說,若是易久因為燒糊塗了嘴唇張不開,就讓阿蛇用嘴含著蛇膽給他送到喉嚨裏去。

阿蛇光是聽著,就覺得不好意思起來了。

怎麼能,怎麼能那樣做呢……

阿蛇紅著臉想,若是真的要那樣,他,他一定……

他的心跳愈發的快了,連指尖都是顫抖的。

要是真的麵臨那樣的窘境,他一定會選個穩妥的方式——然後他腦海中就浮現出自己含著蛇膽去親易久的畫麵。

明明還什麼都沒發生,他整個人卻燙得能煎餅了。

然而易久終究是沒有張不開嘴,他含著蛇膽片刻,就將其咽了下去——就像是知道這是救命的東西似的。

阿蛇暗自鬆了一口氣,心中又隱隱約約,覺得有些說不出的失落裏。

不過在這時候,易久迷迷糊糊總,將含阿蛇的指尖錯認為可以吃的,竟然用嘴唇含住了他的手指。

阿蛇怔怔地看著他的手指放在易久紅潤的嘴唇上,一下子就僵住了。

軟的,熱的……呼啦啦一下,阿蛇臉變得通紅,從指尖彌漫上來的溫度幾乎要讓他完全燃燒起來。

他那樣呆若木雞,好像馬上就要從耳朵裏冒出白色水汽的樣子,讓一旁的兩隻老鼠都嘻嘻直笑,嘰嘰叫著在地上滾了個圈。

然後它們被阿蛇惱羞成怒地一把拍了回去。

白衣婦人也是笑的,隻是不那麼明顯,她叉腰過來看了一看易久,看到他的臉色從吞下蛇膽之後頓時好了許多,也多多少少地鬆了一口氣。

“哎呀,這麼小你就曉得疼老公啦……”她打趣道。

“……"阿蛇沒作聲,隻在齒縫間漏出一些嘶嘶聲,偏生白姑姑卻真聽得懂。

“好咯,沒事的咯,白姑姑跟你擔保,到了明天早上你老公就沒事啦。”

“……”

“是和尚又怎麼樣咯,和尚未必就當不得姑爺了啊?”

“……”

“你放心咯,我未必會讓你找不到相公啊?這個小家夥肯定能跟你在一起,你就放心。”

……

她笑了好久,哄得阿蛇全身上下都變了個通紅的模樣,才心滿意足地拍了拍手轉身離去。

隻留了阿蛇有些手足無措地繼續抱著易久呆在那裏。

明明是冷得透風的柴房,偏偏被某個傻而愣的家夥活生生弄出了些粉色的氣息來。

花開兩朵,各表一枝。

這邊阿蛇抱著自己的“相公”泛著粉色的綺思,那邊卻是他老爹易老爺氣得肝疼。

南風冬天裏的天氣冷且潮,寒氣嗖嗖地順著窗縫往裏頭鑽,往常易老爺晚上總是要摟著姨娘們睡的,今天卻因為這事破天荒地一個人呆在老房裏頭就著二兩黃酒歎著氣,然後就不知不覺靠著床睡了過去。

他夢到了一個白衣的婦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