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何止是不錯,簡直再好不過了。
“那怎麼舍得讓她到我們這兒來。”
譚若晴實話實說:“我也不知道。”
劉福山看看她,又看看一臉稚氣的薑心蕊,無奈地搖了搖頭。
……
知青辦門口,分配好各個知青的去處之後,張主任對著名單一一打勾。
“南省……薑心蕊,譚若晴……”他勾著名字,心裏有點說不出的異樣,像是忘了什麼,凝神想了想,忽然一拍腦袋,“等等,南省過來幾個姓薑的?”
“就這一個啊。”幹事說。
“哎呦,壞了!”這回輪到他急了,一把摘了帽子,捋了一把所剩不多的頭發,“趕緊,趕緊去把她給我追回來!”
“張主任,怎麼了?讓她去小溪村不挺好的嗎?”主任跟劉福山的恩怨他們心裏都門兒清。
“好什麼好!拖拉機手呢?趕緊讓他去把人追回來!”這可是縣長親自囑咐要他好好照顧的人,沒把人分配去最好的大溪村不說,還給弄到最窮的小溪村去了!
然而幹事並沒有理解他的焦急,十分無辜地說:“人都開著拖拉機回去休息了,我們去找他得花不少工夫。”
“我#¥%……”張主任心裏狂罵,深深覺得劉福山坑了自己。要不是看到他,他怎麼會把縣長的交代忘了!現在他隻好無能狂怒地衝幹事喊,“還站著幹什麼,去找拖拉機手啊!”
***
薑心蕊半睡半醒地躺在牛車上,這裏的天空是清透的藍,塗了一層薄薄的日光。
一路上實在沒什麼風景,她看膩了天便側身看路,然而路邊全是掉光了葉子的枝丫,灰撲撲的,此外便是泥土,隻有山坡還能勉強誇讚一句怪石嶙峋,景色單調得比天更容易看膩。
好在村長放慢了速度,慢悠悠地搖著不至於太難受。
牛車在小溪村村口停下,正是農閑時候,幾個衣服打著補丁的婦女正在村口嘮嗑,衣服的顏色與這貧瘠的村莊融為一體。
她沒什麼興趣觀察別人,隻看了一眼便抱著自己的東西下車,安靜地跟在老村長身後,卻不想人家還嫌棄她:“村長,這是怎麼回事啊,不是說拉牛車去帶倆城裏的男娃回來嗎,怎麼又是丫頭片子。”
“就是,這兩個看著比之前的還瘦,能幹什麼活,白白分走大家夥兒的口糧。”
更重要的是:“照這麼下去,咱們自己村的姑娘還嫁不嫁人了?”
薑心蕊沒太明白這其中的邏輯,但這幾個婦女對她的排斥顯而易見。不過她也不在意,又不是她要來這個地方,她也是被迫的,大家不喜歡就不喜歡吧。
她身邊的譚若晴卻說:“各位嬸子,你們別看我瘦,其實我力氣可大了,什麼活我都能幹!”
一個剪齊耳短發的嬸子斜乜著她:“場麵話誰不會說?讓你去掃牛棚豬圈,你幹不幹?”
“這有什麼呢,別說掃牛棚,種地收麥,插秧割稻,我什麼都會!您要不信等開春就知道啦。”
薑心蕊看戲一般聽著,沒想到譚若晴居然是個社交牛人,和記憶裏完全不一樣。她不打算摻和譚若晴的社交,坐了那麼久的車,現在隻想找個地方躺著睡一覺。
她正準備問村長安排她去哪睡覺,就被剛剛那嬸子拉過去,往手裏塞了一個大掃帚,譚若晴也被塞了個大簸箕:“別等開春,現在就能幹活。”
薑心蕊:“……”說能幹活的是譚若晴,關她什麼事,為什麼要拉上她。
她不想去,弱弱開口:“我們是不是應該先去放一下包……”
譚若晴不等她說完,一把接過她的包裹,背在自己肩上,然後拉著她:“走,我們知青就該努力上進!”
“……”
薑心蕊努力掙紮,但是譚若晴力氣太大了,她那點小力氣根本沒用,硬是被拉著走。
塞掃帚的嬸子見她們真的要去打掃牛棚,這才露出了點滿意的樣子,接過村長手裏的鞭子趕牛:“走,我給你們帶路,一會兒打掃完帶你們去知青點。”
薑心蕊在穿越前,也是吃過苦的人,但最苦最累也就是在飯店洗碗,此刻的她真想對曾經的自己說一句:“別覺得委屈,未來還能更委屈。”
嬸子和譚若晴都走得快,她幾乎是被拖著跟上她們的腳步。
天色漸漸變灰變暗,一行人終於到了牛棚。薑心蕊還沒來得及歇口氣,就見牛棚裏麵竄出一個人影。
這人渾身邋遢,髒得像前世路邊的乞丐,他看到有人來想跑,卻被嬸子拉住:“小顧,你醒了?怎麼來這裏,還燒不燒?”
他低著頭沒吭聲,薑心蕊卻看清了那人的長相。
也不知道是不是光線太暗的原因,這麼看過去怎麼和她穿越前的總裁老公長得這麼像?
還正好都姓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