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廂, 顏婧兒自以為神知鬼覺地回到洗秋院,還暗自高興了會,見甄嬤嬤等門口, 她道:“聽拂夏說嬤嬤找我呢,是有何事?”
甄嬤嬤把她書箱接過來, 又招呼人打水來洗漱,然後跟著進屋。
“急,”她道:“姑娘先洗漱歇息會兒。”
顏婧兒點頭, 進內室換衣裳時, 心那股預感越來越強烈。
估計還是跟看話本子的事有關, 也知是是顧景塵告訴了嬤嬤。
果然,等她換好衣裳後,甄嬤嬤就口道:“此事原本打算等姑娘十四了再說, 過大人特地交代,老奴便提前與姑娘講一講。”
“大人交代的?”顏婧兒轉頭,臉頰也始熱起來。
甄嬤嬤好笑:“姑娘無需害羞,像姑娘這個年紀對男女之事好奇也情理之中。”
顏婧兒紅著臉, 沒底地反駁:“我沒有”對男女之事好奇。
她也知道《憐香玉》居然是那書。
“好好好,姑娘沒有,老奴自是信姑娘。”甄嬤嬤毫無誠意地安撫道,分明眼還笑話她呢。
等了下,甄嬤嬤緩緩口道:“姑娘, 這男女之事”
也知甄嬤嬤是怎麼說的,到後顏婧兒坐椅子上整個人都紅透,模樣還有那麼點羞憤欲死。
外頭夕陽早已落下,晚霞掛天邊,映得窗邊的簾子也是火紅一片。
屋內靜謐, 甄嬤嬤說完早已走了,顏婧兒兀自扯著手帕,又羞又委屈。
她才是對男女之事有興趣!
顧景塵怎麼就誤會成這樣了!
這下好了,原本還想著緩幾天興許就忘卻的。可現,她覺得自己恐怕接下來大半年都想見到顧景塵了。
但人倒黴了,喝涼水都塞牙。
顏婧兒就是這樣,她好容易平複了羞憤的心情,也吃過晚飯,提著燈籠出門想找個地方安安靜靜地發會兒呆來著。
好死死,遊廊處就又遇到顧景塵。
也是他一個人,後頭還跟著兩個小廝,小廝手捧著幅畫,三人正往頤夏院方向而。
顏婧兒腳步猛地一頓,下意識地就躲柱子後頭。
也知是是她動靜有點大,惹得那邊腳步聲停了下來。
顏婧兒裝死,假裝顧景塵沒看見自己。
但她忘了,自己手上還提著燈籠呢,這情況分明就是掩耳盜鈴。
顏婧兒閉著眼睛,心砰砰地跳,心默念:看到我看到我
那邊,顧景塵停默了片刻,勾唇莞爾。
顏婧兒等了會兒,聽見腳步聲離,她長長舒了口。暗道自己過於倒黴,她懊惱地撞了幾下木柱。
“做什麼?”
忽地,清潤的聲音幽幽傳來,嚇得顏婧兒大跳。她立即轉,就看見顧景塵知何時已走到近前。
他此時一個人,而適才離的那些腳步聲是那兩個小廝的。
看見他,顏婧兒簡直就想哭了,覺得顧景塵這人真沒眼『色』。
他難道知道自己根本想看見他嘛嗚嗚嗚嗚
顧景塵麵上似乎含著點笑意,但於夜『色』朦朧,顏婧兒也沒看得太清楚。然,主是她這會兒也敢直視顧景塵。
她耷拉著腦袋,福了福:“大人。”
“為何獨自此?”他。
“我剛吃過飯,打算出來散步消食的。”
顧景塵背手而立,手指摩挲片刻,像是想說點什麼,但安靜了好一會兒也沒見他口。
顏婧兒等得煎熬,想著讓他快些離呢,便硬著頭皮道:“大人來西苑有事?”
“嗯。”顧景塵說:“頤夏院看看。”
“哦,”顏婧兒頗是體貼道:“大人快吧,天『色』已晚我就打擾大人了。”
顧景塵沒說話,也沒走,唇角似乎又勾起來了些。
“是消食散步?”
“啊?”
“跟著吧。”顧景塵吩咐道,而後轉。
真是怕什麼來什麼,顏婧兒心哀怨又羞窘,卻後得跟上他的步子。
直到她發現這是頤夏院的方向,心驚訝了下,得道:“大人帶我頤夏院嗎?”
“嗯。”
顏婧兒狐疑,但知怎的,卻有點期待高興起來。
之前顧荀說頤夏院是顧景塵成親後住的地方,她一直好奇來著,每次散步經過這都會駐足看幾眼。
頤夏院是建湖中的建築,南麵有塊寬敞的空地臨湖,四麵百花環繞,景致極好。即便是這朦朧夏日的傍晚,也窺見這樹影婆娑好看。
這還是顏婧兒第一次踏進頤夏院,心情有些激『蕩』,之前那點羞憤也漸漸地消散了些。
她跟顧景塵後,兩人從九曲橋上過,腳步木質的橋板上發出吱呀聲,這靜謐的湖畔顯得格外響。
與之一同響的,還有顏婧兒漸漸加快且抑製住的心跳。
她知道顧景塵為何想帶她來頤夏院,但這個舉動無疑表示對她的親近。
顏婧兒高興,腳步便輕快起來。
“頤夏院修繕好了嗎?”她試著打破沉寂。
“嗯。”顧景塵未回頭,隻是低低應了聲。
“我之前經過的時候,看見這邊還了石榴樹呢,還止一棵,大人喜歡吃石榴?”
“喜歡。”
“那為何石榴樹?”
“管家派人所植。”
“哦,”顏婧兒覺得這人好無趣呢,話個家常都會,說句喜歡吃石榴應該也沒什麼嘛。
快,兩人進了頤夏院。
頤夏院的格局跟其他院子一樣,其他院子通常是北麵主屋,兩邊是廂房。但頤夏院進院子一入眼的就是一間寬敞的主屋,主屋上頭還有閣樓,廂房都安排後邊。
主屋後麵還有個小院,假山流水小池,還了低矮的風雨竹。
顧景塵沒進主屋,而是帶著顏婧兒從旁邊花廳穿過後院,再沿著回廊上二樓,徑直了閣樓。適才的那兩個小廝已經等這了。
屋子點了燈,顏婧兒進的時候好奇地四處打量,這像是吃茶賞景的閣樓,倒像是個藏書閣。
頭也有書架,雖然沒有顧景塵書房的那麼多,但還是可觀。牆壁四麵都掛了畫,而小廝這會而正西麵掛上適才那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