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妗麵色一僵:“王爺不要說笑了,自然是我和你的事。”

喬潤夕多麼精的一個人,頓時嗅到了不對勁,一步躥上前揚聲道:“是嗎,可我看王爺嚴肅得很,哪有說笑的樣子。”

顧獻眯起眼,又覺得顧問璋不會如此魯莽就斷了蕭妗這條唯一的退路。他可不信他這侄兒會想往北燕去,也不像是會在乎和誰定親的問題。照他看來,方才殿上哪怕隨便一個女子站出來說一句自己與坤王私下定親在先,顧問璋都該順水推舟才是。

而蕭妗無疑是最有說服力的一個,畢竟全晉安的人都知道蕭家大小姐喜歡坤王爺的事情。

“哦?璋兒這是有異議嗎?不妨說出來,朕自當為你做主。”

喬哈也在喬潤夕的催促下道:“王爺這是要否認自己方才說過的話?”

顧問璋沒有看任何人,冷清道:“我有婚約不假,但誰說是和蕭家了?”

……好像是沒說過。

此時眾人心中著實汗了一把,似乎從頭至尾這坤王也就說了兩句話吧?隻是誰讓他平日裏話就這麼少,導致如今一聽他講話,不管說沒說,自己就自動將剩下的腦補出來了。

喬潤夕一顆心在他這短短的一句話裏忽上忽下,最後還是一沉,咬牙道:“那你倒是說說,不是她,是誰?”

蕭妗難以置信地凝固在原地,情急之下也不顧男女有別,一把攥住了顧問璋的衣擺,狠聲道:“不可能,除了我,還能有誰!”

喬哈意識到了什麼,猛地轉頭去看,輕易便在一眾姿容各異的小姐中找到了看熱鬧正看得起勁的溫冬晚。

說來也怪,溫家這個三小姐單看容貌算不得極頂尖的,但是這麼混在一堆人中間,卻好像發著光一樣,叫人一眼就看到了。

“是你?!”蕭妗也反應過來了,扭頭惡狠狠地尖聲道。

是了,若說這世上還有誰能得顧問璋親自的承認,除了青梅竹馬的溫冬晚,就再找不出第二個了。

“本太子素知大樂民風開放,但沒成想連男女婚約都可如此兒戲地掛在嘴邊了?”喬哈迅速反應過來,首次在顧獻麵前冷起了臉,搬出自己北燕太子的身份。

喬潤夕適時接嘴道:“就是啊,難道如今隨隨便便出來一個人,都能強說自己和人有婚約麼?”

話是這麼說,但她心裏有數,溫冬晚和顧問璋的事兒八成是真的,且不說這是顧問璋主動說出來的,哪怕是假的,隻要他兩人咬定不鬆口,別人又能怎麼樣?

喬哈也明白,單是平日裏看那兩人的相處,如果是說他們已經瞞著天下人,換了庚貼,定了終身,喬哈心裏其實已然信了八分。

顧獻心情也不好,眼前局麵不論怎麼看,想將他那個侄兒送給北燕都是不可能了的。

他頓時對這鬧劇沒了興致,耐著性子道:“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坤王,你來給朕說說清楚!不要讓北燕客人看了我們的笑話。”

顧問璋越過眾人走到官小姐的宴席那邊,當著文武百官的麵,牽著溫冬晚的手又回到了大殿中央。

兩人雙雙跪下行禮,溫冬晚被他握著的手開始沒出息地發麻發熱,心裏卻是安定的。她感到眾人的目光都落在她身上,聽見那個她暗自喜歡了近十年的少年,男子,對著在場大樂身份最尊貴的這群人緩緩道:

“這是本王未來的王妃。”

語氣一貫的清冷,但溫冬晚覺得自己若是稍稍自作多情一些,也能從裏麵聽出情愫來。

顧獻沒有立即作出反應,而是在心裏下意識地考量著利弊。

靖懷公府……

“溫愛卿,這事你知道嗎?”

溫司律從座上起身拱手,淡定道:“臣知道。”

眾臣這下炸開了鍋,有平日裏和溫司律交好的,更是一副震驚得就要衝上前來抓住人仔細八卦的模樣。

不是說三小姐和一個王爺定親是多麼不可思議的事情,畢竟如今的靖懷公府看來看去這算是唯一能露麵的嫡女了,縱觀天下就沒有她這身份配不上的男子。

但是那可是坤王啊!原本靖懷公府庇佑了顧問璋這些年,皇帝不高興之下就再也沒有重用過溫家人了,如今還結親,這不是擺明了往皇帝對立麵擠嘛!

溫司律又道:“王爺的庚貼就在府裏放著,小女的庚貼也是老臣親手準備的。”

言下之意,這事千真萬確。

喬潤夕終於青了臉,但這事兒已然板上釘釘,她再鬧也改變不了。隻是心裏的氣,總要找個地方發泄。

“那這個人又是怎麼回事?!”她指著臉色比她更差的蕭妗簡直想破口大罵,要不是這個女人自己給自己加戲,剛才按著顧問璋那不言不語不反駁的樣子,指不定這件事已經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