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她還有些不信,畢竟,也算是她看著長大的孩子。可今日這個樣子……確實和平日裏有不少出入。
雖說沒有見血,也沒有大動幹戈,甚至隻是恐嚇了一下那個犯錯的侍衛,但是那種骨子裏的狠勁,卻已經全無遮掩地彌散開來。
趙氏撇開頭,望著湖麵沒忍住又落了兩行淚,隻是能看見他如此將自己女兒的安危放在心上,她這個做母親的還有什麼不滿呢?
顧問璋就這麼提著劍,看了不遠處跪得一動不動的滿年一眼,眼神沉得看不出情緒。
他抬起劍,在場所有人均是提起一口氣,心驚膽戰的時候,劍尖卻是一偏,指向了被一個丫鬟死死扣著的麵生婦人身上:“這是誰?”
趙氏這才注意到現場還有一個不知哪來的陌生人。除了最開始隨著溫冬晚出來的四個人外,其他人都籠罩在顧問璋周身的氣勢下不敢抬頭,因此也根本沒注意到邊角處竟還有個人。
扣著婦人的丫鬟大概是覺得自己做了件對的事,氣也稍微比其他人壯了幾分,隻是還是十分懼怕顧問璋,便用力推了下那婦人給自己壯壯膽。
“這…這人是個騙子!就是她將王妃騙到水邊的!也是她將王妃推下去的!王爺,你該殺了她給王妃報仇才是!”
趙氏一聽頓時幾步走了過來,看著這個年紀和她差不多大的女人,氣得站都站不穩:“你!你就沒有孩子嗎?你為何要對我女兒做這種事?就不怕報應到自己孩子身上嗎?!”
婦人一臉驚恐,蒼白著臉瘋了似的搖頭:“我也是被逼的……我也是被逼的……”
趙氏倒底還是出身大家,做不出撒潑撕打的事,這種情況下除了往婦人身上招呼兩下,竟一時不知如何出心中這口怨氣。
她突然想到什麼,轉頭看著顧問璋:“問璋,是她!她便是凶手!你快來處置她!定要叫她以命償命啊!”
趙氏眼裏泛著血光和淚光,說著說著便又哭了起來:“我的晚晚啊……”
就在眾人以為顧問璋會點頭揮劍的時候。出乎所有人意料的,反而再次放下了劍,近乎冷酷地道:“晚晚不會死的,何來償命。”
這時,湖裏搜尋的人突然大叫一聲。
“王爺!王爺,這裏有條路!王妃可能是落水後被人從這裏劫走了!王爺!”
顧問璋聞言身子微不可察地晃了一晃,高懸的心頓時堪堪落下一半,同時手裏緊握的長劍也突然一鬆,隨著一聲悶響落在了泥土地上。
這時才發現,握著劍柄的手因為用力過度,不知何時已經又僵又麻。
趙氏一陣風似的跑向湖邊,被幾個丫鬟手忙腳亂地拉住了,生怕她一個衝勁也落進了湖裏。
經過查看,確定湖深一半的土壁上被人為挖出了一條隧道。因為被水生的雜草掩蓋住了,且一開始也沒人往那邊去想,因此頗費了一番功夫才無意發現。
侍衛沿著這條不算窄的道路一路向上,竟是從湖邊不遠處的一處草木叢中鑽了出來。
想想也是,隻有一個多月的功夫,又想掩人耳目,平燕侯府再能耐,也沒辦法將這通道做的更長更遠。
通道上蓋著的雜草樹葉已經被撥亂,看來已經有人從這裏出來過。
“王爺,怎麼辦?看來王妃被帶走也不是一時半會兒了,寺廟人多且雜,也不見得就有人注意到了王妃的蹤跡。”
何況劫走坤王妃的人刻意挖了這麼一個通道,分明是蓄謀已久,劫走之後的掩飾想必也做的很好,不會讓寺裏的香客輕易看出端倪。
顧問璋分出人手將幾個丫鬟侍衛及婦人悉數關押起來,大有一副秋後算賬的架勢。畢竟眼下什麼都沒有找到溫冬晚重要。
若找回一個安然無恙的坤王妃,那麼這些人便按錯領罰,若非安然無恙,再追究又有何意義,不如一並處決了。
在溫冬晚看不見的地方,其實他一點也不幹淨,手上的人命比起那些專做殺人滅口之事的護衛也隻多不少,他又哪裏在乎再多加這幾條?
顧問璋穿過安澤寺,自大堂裏的佛像前經過。端坐的佛慈眉善目,笑對蒼生,他卻一身戾氣,目露寒光,如此格格不入,惹得祥和的誦經聲都刹那斷裂。
誦經人矚目,聽經人也看他,而他置若罔聞,隻在走自己的路。
平燕侯府……
蕭妗。
作者有話要說:
啊啊啊真的感覺快要完結了,激動啊
O(≧▽≦)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