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抽空道:“除了安澤寺裏蕭妗的人之外,路上遇見的那一夥人,幕後主使可有眉目?”

“什麼眉目不眉目的。”官予城熟練地將紙團拋進紙簍裏,漫不經心道,“二皇子的人。都不用我特意去查,那留下來的幾個活口一下便全招了。”

他在書房裏漫無目的地轉了幾圈,一邊踱步一邊道:“想來是看你不爽,便腦子一熱想著折騰一下坤王妃也好。既沒有計劃也沒有善後,派來的人也盡是些烏合之眾,如同搞笑一般,還把自己給暴露了。”

官予城是個閑不住的,直著身子逛來逛去:“顧問玥如今也算是廢了,整日大門不出二門不邁,跟個小媳婦兒一樣。追不到女人便借酒消愁,虧他做得出來。”

見他說得理直氣壯,顧問璋不免覷了他一眼,當初他們第一次見麵某人不就是舉杯消愁愁更愁?

官予城繼續評論,倒是說出了幾分道理:“誰不知蕭妗要的是什麼?他要是真有那個心,便該一鼓作氣登到那龍椅上坐一坐,還怕蕭妗不能回心轉意?”

他又嘀咕了句:“不過這種回心轉意,不要也罷。”

落下最後一筆,顧問璋將筆擱下:“他便是想這麼沉淪下去,顧獻也舍不得。”

顧獻三個兒子,也就這一個還算中用,怎麼可能眼睜睜看著他為一個女人自毀前程。

官予城沉吟片刻,點點頭:“也是。但人多情起來,任皇帝老子也管不住。”他目光一動:“不過他這個皇帝老子可是貨真價實的皇帝老子,逼個婚而已,平燕侯府又有幾個膽子敢拒絕?”

蕭妗再心氣高,也不過是侯府的一個女兒,顧問玥若真鐵了心要娶,誰也攔不住。

雖說強扭的瓜不甜,但對某些人來說,總是比沒有瓜要好的。

娶了蕭妗,顧問玥難保不會鬥誌昂揚開始爭奪皇位,畢竟若是注定要和二皇子綁定在一起,以蕭妗的野心,不攛掇鼓動一番,簡直是不可能的事。

“要真是這樣,咱們可就多了一個對手。”

顧問璋頭也不抬地將那張紙放到一邊,又攤開一張白紙,提筆寫起來。

他想是早已考慮到這一層般,淡淡道:“那也要平燕侯府能交給顧問玥一個女兒才行。”

官予城立即明白過來,為了防止自己顯得太遲鈍,還故作高深地頷首表示讚同。

蕭妗擅自出府的事,定是瞞著平燕侯蕭遠那邊的,畢竟她一貫嫌自己這個畏首畏尾的父親沒什麼上進心。

也就是說,如今蕭妗被關押在蕭府自己名下的郊外私宅的事,除了當時在場的,還沒有其他人知道。

“私宅那邊蕭府的人,大半都換成了坤王府的,隻留了一些充充門麵,以應付和蕭府這邊的日常往來。”

平燕侯府嫡女失蹤,任他蕭遠將晉安城翻個底朝天,也想不到人就在自己的地盤上。

官予城即使和顧問璋共事已久,心中還是不免驚惴於他這縝密的心思,越發覺得自己選擇輔佐坤王是再明智不過的。

雖說一開始其實也有幾分是因為坤王和溫府走得近的原因。不過若不是顧問璋確有真材實料,再如何有淵源,官予城也不可能拿自己的前程來冒險。

“蕭妗失蹤的消息,蕭遠會盡量瞞住。但我們要讓這件事滿城皆知,顧問玥若聽到這個消息,想必坐不住。”

官予城認真地等著聽他接下來的話。

“——等顧問玥在公眾麵前露麵,你找些人裝作百姓將他打一頓。”他頓了頓,“不必手下留情。”

“?”官予城一臉莫名其妙,按顧問璋的格局,即使是要為溫冬晚出氣,也不必用這麼不上檔次的手段吧?他狐疑地看了顧問璋一眼。

顧問璋將白紙黑字的兩張宣紙重合在一起,眉峰微微一沉,神情絲毫不像玩笑:“成敗在此一舉。”

官予城一怔,心髒突然快速跳動起來:“你……準備動手了?”

顧問璋撫了撫手裏的紙張,眼神一鬆,化出幾許溫柔的意味:“是,我等不了了。”

他若能給她最好的,現在就想給,若給不了,也不想耽誤她。這麼拖下去,總歸沒完沒了。

官予城凝重地點了點頭,轉身欲走,看見他手裏寫好的東西,終歸步子一停。

“你隻願與她共富貴,患難時便想主動撇開她,但這也要她自己願意才行。”官予城輕嗤一聲,隨即想起什麼似的,語氣裏含了些溫柔的笑意,“天下女子雖弱,但多有因情而剛烈者。你想保全她,她又何嚐不是?”

他歎了口氣,頗有過來人的感慨意味:“男人有時蠢就蠢在這裏。明明不懂女子心思,還偏要一廂情願,自以為是。”

“你可不要弄巧成拙。”

顧問璋手上動作微微一滯,一直到人走得沒影了,也沒有應聲回答。

作者有話要說:

晚上,考試。_(:?」ㄥ)_

小可愛們,祝我好運(傅洵式微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