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們去給她收屍,就不怕司令怪罪?”

“是司令首肯的,他說準許我哥為淩霜做最後一件事,我哥並非執迷不悟,他隻是想給這段恩情畫上一個句號。”

衛皿叉著腰站在原地想了一下,對初七說道:“罷了,這事司令都答應了,我陪你走一趟吧,讓你一個女孩子去刑房收屍,虧你哥想的出來。”

那刑房是什麼地方?

殺戮深重,充滿邪惡的陰邪之地。

有人陪著,初七自然高興:“那就多謝你了,衛皿大哥。”

前一次,因為誤會,衛皿和初七的關係有些微妙。

現在聽得初七喊大哥,衛皿覺得十分受用,他拍了拍胸膛:“謝什麼,舉手之勞,放心吧,包在我身上。”

兩人去了棺材鋪子,老板說有涼席和薄棺。

窮苦人家買不起棺材,一卷涼席把人卷了便埋了人也大有人在。

衛皿想也不想,就開口說道:“那就來一卷涼席。”

一卷涼席,也太寒磣了,初七自是不肯:“還是要口薄棺吧,反正都已經替她收屍了,沒必要在這種事上再斤斤計較。”

“讓我哥知道了,他也會不好受的。”

要麼幹脆不做這件事,既然做了就把它做好。

棺材鋪的老板給安排了兩個夥計,初七多付了一些銅板,就抬著棺材往城外走了。

到了刑房外麵,天都黑盡了。

刑房裏麵陰森森的,又充斥著血腥味,瘮人的不行。

問了守著刑房的人,都說刑房裏麵還沒有收拾,因為天色晚了,想著明天再弄。

淩霜的屍身在刑房,衛皿便和讓兩個夥計抬著棺材直接去裏麵裝。

初七雖然害怕,可這畢竟是她的事情,也不好意思都讓衛皿做去。

隻好硬著頭皮跟了進去。

到了裏麵,兩個夥計把淩霜抬進棺材裏,然後將棺釘緊合縫。

顯然他們不是第一次做這種事情了,淩霜雖然死相恐怖,但他們習以為常,並沒太大反應。

隻有初七,扶著牆差點幹嘔起來。

衛皿看她難受,就讓她先出去。

初七搖頭:“不打緊。”

她說著又往棺材那邊看,這一回頭,正好看見了第一間牢房裏,被霍連城砍掉的,滾落在地上的人頭,在牢房內燈光的映襯下血淋淋的對著初七的方向。

“啊!”

一聲刺耳的尖叫之後,初七整個人都撲倒在了衛皿的懷裏。

衛皿呆愣的看著初七,雙手高高的舉起,動都不敢動彈一下。

可初七已然被嚇破了膽,一個小姑娘,連屍體都沒怎麼見過,何況是血淋淋的人頭呢。

初七已經顧不得男女有別了,她腿都已經嚇軟了,隻能緊緊抱著衛皿,豆大的眼淚像是珠子一般成串兒她的眼睛裏低落出來。

因著不敢用力,衛皿整個人都被初七抵在了牆上。

他有些不解,剛剛還好好的初七,怎麼突然就嚇成了這樣。

“初七,你沒事吧?”衛皿看著抱著自己不撒手的女子,緊張的問了一句。

“人頭,有個人頭。”初七的身體發抖,說起話也是吞吞吐吐。

人頭?

衛皿聽了初七的話,往牢房裏麵掃視了一圈。

縱使他堂堂七尺男兒,在看見地上那顆麵目猙獰的人頭之後,也不由得心底發寒。

也難怪初七會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