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皇子你真要幫大表姐還?”馮兮和倒是冷靜下來了,慢悠悠道:“看來我有空要找德妃娘娘喝杯茶了。貌似德妃娘娘不太待見大表姐。”
顧錦年心裏咯噔了一下,恨得牙癢癢,“你個醜八怪怎麼如此卑鄙!”
馮兮和秀眉一挑,“本小姐從沒說過自己高尚!”
“你……”顧錦年一時噎住,沒及時接得上話。隨後,他清了清嗓子,目光轉向侯在身邊的阮昭明,“禮部尚書平時就是這般教女的?”
“孽障,還不快跟殿下賠不是。為父平日裏教你的禮數呢?”阮昭明陰沉著臉,對馮兮和怒吼道。他剛下了朝,就被顧錦年叫過來了,連身上的月白地靈芝雲蟒海水江崖紋妝花緞袍還未來得及退下。
“父親,成親那日,在大門口,他要放箭殺我的時候,你怎麼不站出來?我是你的親生女兒啊,你是打算眼睜睜地看著我去死,也不去計較嗎!”馮兮和望著阮照明,眼眸中滿是錯愕和不解。
這個被她喚作父親的男子,眉目清朗,身上依舊可見當年的俊逸風姿。他本是一介寒門書生,寒窗苦讀十年,一朝蟾宮折桂後,就被馮國公府看上,更是讓他入贅,當了國公府的女婿。
一時之間,他成了全天下書生羨慕的對象。可是,從小到大的生活,讓他骨子裏滲透著自卑,十分懦弱無能。人前,他曲意逢迎,別人議論他是靠著國公府才能平步青雲,他也不跟人爭論。
而人後,他不敢違逆嶽丈嶽母,卻總是把所受的怨氣都發泄在兒女身上。他重男輕女的觀念比一般人都要重,所以,很多時候,她就成了他撒氣的對象。
從前,她是理解他的心情,加上對母親的愧疚,從不怨什麼,但重生後,就不一樣了。如果前世,他有現在一般的脾氣,國公府怎麼還會被人欺負的那麼慘!
須臾,馮兮和暫先收斂好情緒,不屑地掃了眼顧錦年說道:“至於禮數,那是對值得尊敬的人使用的,而對於那種金玉其外敗絮其中的斯文敗類,女兒認為不值得!”
話音剛落,顧錦年臉色一黑,阮昭明一下子火氣就上來了,揚起手就要打下去,“孽障,有你這麼跟父親說話的嗎!”
“就念在我叫你一聲父親的份上,我才忍了你這麼多年!”馮兮和回眸怒瞪著他,眼睛燃燒著通紅的火焰,氣勢淩厲得駭人。
阮昭明心中一驚,以前,她再怎麼胡鬧,對他都是打不還手,罵不還口的,現在居然敢忤逆他了。
不得已,他擔心聲音太大被馮老夫人聽到,態度隻好軟下來,好聲好氣地相勸:“兮和,要不、要不就算了吧。”
“不行!這事不能就這麼算了。父親,你就不用管了,回去該上朝上朝,該看書看書。”馮兮和直接回絕,走到榻前,扔下狠話,“大表姐,七天,我最多給你七天的時間。要麼還錢,要麼公堂上見!”
而後,她再也不關心雲長依由青變白,再由白變青的臉色,走出門去,“砰“的一聲將身後的房門重重關上。
雲長依呆愣愣地盯著她遠去房門口,如今的馮兮和太超出她的預料,竟然連生父都敢頂撞。
過了一瞬,她又半掩著帕子,默默抽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