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記得那人對著自己開槍之前問她,她會心疼他一點嗎?

以前是會的。

但也隻是以前。

那人的臉和身影漸漸模糊,另一張絕美的臉漸漸擠入腦海,也不知道他現在在哪裏?傷口痊愈了嗎?

他是唯一一個從始至終相信她,給予她光明把她從深淵裏拉出來的人。

她覺得自己得到了救贖。

搖椅上的女人呼吸逐漸消失了,她臉上帶著清淺的笑容,嘴角咧著好看的弧度。

天上的雪花隨著風飄進來落在女人的身上,雪花也是有溫度的。

與此同時。

病房。

厲斯寒做了一個很長的夢,夢裏時光倒逝,來到了他和沈璃初相見的這一時刻。

還是讓他每次回憶都無法忘記的場景,昏暗的夜燈下,大雪簌簌地下,他當時一抬頭就看到一抹蜷縮著的身影。

在他看清楚她的臉之後,說不驚豔那是假的。

沈璃。

厲斯寒的這個夢做得很長很長,幾乎囊括了過往所有他和沈璃之間的回憶。

似乎有所感覺,男人眼睛未睜,一滴眼淚卻從男人眼角緩緩滑落,無聲落入枕巾中。

男人雙眉緊蹙,神情焦躁不安,似乎陷入了什麼可怕的旋渦中,雙手無意識地緊緊攥住身下的被子。

“沈璃!”一聲撕心裂肺的吼聲之後,男人猛地驚坐而起,胸口不停的起伏著,眼神驚慌地注視著周圍的環境。

雙眼將病房裏掃了一遍,一處角落都不肯放過,並沒有看到那個女人的身影。

手背上紮著的針,倒是因為他猛地坐起來而回了血,厲斯寒皺著眉頭直接拔下針管,在旁邊的桌子上拿起手機開始給沈璃打電話。

“您好,您撥打的電話已關機......”

聽著電話裏出傳來的標準但機械的女聲,厲斯寒一顆心頓時懸了起來,忽然就想到了自己剛剛做得那個夢。

沈璃死了。

她臨死之前還說,這輩子最恨的人就是他,以後的無數下輩子再也不想遇見他。

厲斯寒不敢再回憶下去,怕再想下去自己就會先崩潰,雖然那隻是一個夢而已,但他還是止不住的怕。

沈璃不可能會死的,他還沒有向她贖罪,她怎麼可能會死?一定是他太敏感了。

既然她現在沒有在醫院,一定是在家裏等著他回去,春節馬上就要到了,他們還沒有一起吃一頓團圓飯呢。

厲斯寒撥通了厲家的座機,他問的小心翼翼,“夫人在家嗎?”

電話裏傳來管家恭敬的聲音,“先生,夫人現在在院子裏的搖椅上躺著。”

一句話,徹底安撫住了厲斯寒急躁不安的心,他抬起頭看向窗外,外麵下著茫茫大雪,比四年前他遇見她那天下的雪還要大。

“你們怎麼能讓她在院子裏待著,外麵下著那麼大的雪,萬一把她凍感冒了怎麼辦?”他知道她最怕冷了。

“那先生,我們現在就去把夫人喊回來?”男人的語氣說不出的冷厲,管家一下子就緊張了起來。

厲斯寒張口就想要說好,但不知道想到了什麼,忽然又改了口,“算了,我現在就回去,你們不許去打擾夫人。”

“是。”

厲斯寒不顧醫生的勸阻,開著車一路橫衝直撞回到了景園,雖然管家說沈璃在院子裏看雪景,他整個人還是憂心忡忡,說不出來的燥,就好像是失去了最重要的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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