廢太子屈辱的閉上眼,曾經……他的臣下白卿言就站在牢門之外,他也並非頭一次朝白卿言長揖行禮,可這一次……他是階下囚,他的地位急轉直下,與白卿言高低易位,心境還是不能真正平靜。

謝羽長立在白卿言右側,左手握著腰間佩劍,餘光瞧見下屬在一旁似乎有事情稟報,焦急朝他張望,他瞅了眼白卿言示意符若兮護好白卿言,抬腳朝著那下屬走去。

“怎麼了?”謝羽長疾步走至下屬麵前,壓著聲音問。

“將軍,五位藩王動了……”

謝羽長聞言眉頭一抬,握著佩劍的手鬆開拉著那下屬走至火光照不到的陰影裏,左右看了看才道:“說……”

“按照將軍吩咐,我派了幾個人裝作不服氣陛下是女子登基,偶爾對外透露一些,果然那白水王就來套近乎,我吩咐兄弟們小心應付,就在剛才……白水王給登基大典上守在大殿內的幾位禁軍百夫長送去了數目十分可觀的厚禮,讓他們將白水王的人安插在大殿之中,想要在陛下登基那天動手……對陛下不利!”

謝羽長眸色一深,冷肅非常:“刺殺陛下?”

那禁軍將領點頭:“說是安排進去的都是高手,隻等陛下一進入大殿,便會動手!白水王還許了高位給眾位兄弟!白水王還說……他是晉高祖嫡支一係,繼承大統名正言順,若是能登基幾位忠義之士全都是將軍之類的話。”

謝羽長再次握住長劍劍柄,手指摩挲著,低聲道:“有沒有談聽到明日白水王本人會作何準備?”

“白水王沒有細說,可聽兄弟們的意思是白水王明日會稱病不去參加大典,提前準備好登基用的禮服和冠冕,隻等陛下一死……他便身著禮服和冠冕出現登基。”那禁軍將領低聲問,“要不要提前將白水王控製起來?”

謝羽長靜思片刻搖了搖頭:“這還得問問陛下的意思!你先去……等候吩咐!不要在白水王那裏露了馬腳。”

“是!”那禁軍將領雙手抱拳,迅速離去。

牢門之內,秦尚誌穿著幹淨的青灰色直裰,倒也不矯情,撩開下擺朝著白卿言跪下叩首:“見過大周女帝。”

“秦尚誌……廣河渠修渠之事是你負責的,如今我來是問你……你可願做到有始有終,繼續主持修渠之事?”白卿言眉目清明,語聲沉穩。

秦尚誌手指一抖,抬眸朝著白卿言望去,搖曳的明亮火把映著白卿言輪廓精致絕豔的五官,一雙眼極深極沉,幽邃的讓人辨不出白卿言的任何情緒。

修渠之事,是秦尚誌提議秦尚誌主持的,他自然是想要盡善盡美的完成,可一想到廢太子,秦尚誌便有所猶豫。

“你可以想想,你若不願意去主持修渠之事,我便費些功夫將水利大家司馬勝先生的後人從西涼請回來,你不必為了百姓生計屈從……”白卿言說完又朝著廢太子看去,“太子……”

廢太子聽到白卿言喚他太子,忙跪下道:“陛下,還是喚孤……喚我一聲齊王吧!我既然已經降了大周,便不再是太子殿下,隻求陛下看在我並無雄心大誌,對大周也並無威脅的份兒上,就讓我同大梁的三皇子一般,做個齊王……了此殘生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