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喬曉棠點了點頭,不知為什麼,她隻覺鼻子酸酸的,眼眶一時也濕了一點來。五年前,她母親不幸病逝,父親悲傷了兩年,還是於三年前繼了弦,娶了一名年輕的女子進了門。這幾年,繼母周氏接連生下了一子一女,父親自是歡天喜地,雖說對她這個長女還是關愛的,不過在喬曉棠心裏,總是有些芥蒂。這會兒聽得三叔這般叮囑她,她心裏竟一時酸澀了起來。
“唉,要是大嫂子還在世就好了……”一旁喬三嬸注意到了喬曉棠的神色,口中低語一聲,麵上也露了些惋惜唏噓之色。
“母親,妹妹坐了一路的車,腹中定是饑餓了,快些叫開飯才是!”見得屋內氣氛一時變了,喬九思忙開口岔開話題道。
“瞧我糊塗的,連吃飯這樣的大事都給忘了,你們稍等,我這去叫開飯!”喬三嬸一時意會過來,忙笑著出門張羅去了,看著她風風火火的背影,喬曉棠笑了起來,再不想從前傷心之事,隻在下首坐了,與喬三叔及喬九思說些秀州的風土人情來。
……
一晃大半個月過去,這些日子以來,喬三叔夫婦對喬曉棠關愛有加,喬九思也拿她當親妹妹一樣地看。她住在了後院名喚印月小居的二層小樓內,平日裏讀些書寫字習畫,或是跟著喬三嬸學著做些女紅,這日子過得倒是清靜愜意得很。
這一日剛用過了晚膳,喬三嬸卻是囑咐喬曉棠明日要和她出一趟門。
“明天什麼日子,你要帶曉棠去哪裏?”喬三叔問了一聲。
“老爺是不是忘了,明天是二十五,安平侯府崔老太君的生辰,可不得帶曉棠去拜見一回老太君?”喬三嬸笑著道。
喬三叔聽得點頭,原來這安平侯府的崔老太君閔氏,和喬曉棠祖母是一對同胞姐妹。閔家祖上也曾風光過,閔氏姐妹的父親,還曾在朝中任過殿閣大學士,與當年的安平老侯爺交情頗好,因此將自己才貌雙全的次女嫁與其長子為妻,也就是如今崔家老太君。論起來,喬曉棠要喚崔老太君為姨祖母。
喬家祖母早已經過世,可這位崔老太君雖已是古稀之年,聽說身體仍是硬朗得很。喬曉棠既是來了京城,自是要去拜望一回。
“曉棠,那侯府不像咱們家,規矩大禮數也多,你去了要處處小心留意。還有……”喬三叔說到這裏頓了下。
喬三叔遲疑了下,抬眼看著眼前侄女兒一副嬌弱單純的模樣,還是開了口。
“那侯府的二公子,生得一副好模樣,卻是個膏梁輕薄之徒,你若見了他,切記避著點。”
喬三叔說得一臉凝重之色,喬曉棠連忙重重點頭應下。喬三叔是國子監博士,一向正直儉樸,最是不喜勳貴子弟的奢靡紈絝之氣。隻是,不用他叮囑,喬曉棠心中也知曉,自要遠離這樣的人。
“老爺,你別危言聳聽將曉棠嚇著了。那崔家二公子雖是個頑劣的,不過聽說隻在打小隻在外麵鬧騰,從不在內宅女孩堆裏混,曉棠此去定不會遇上他的。”喬三嬸走過來嗔怪著道。
喬三叔聽了點點頭,可麵上還有隱有擔憂的模樣,喬曉棠見狀忙起身道:“三叔放心,我去了那裏,定會處處小心,一步都不會離了三嬸。”
喬三叔這才放心下來,喬三嬸則笑了笑,然後示意喬曉棠和她一道回房去。
喬三嬸帶著香曉棠回了房,卻是吩咐丫鬟們開了箱子,取出來幾樣首飾與一套衣裳出來,又遞到了喬曉棠跟前。喬曉棠抬眼一看,就發現一隻匣子裏,放著一對梅花垂珠耳墜,一支纏絲鑲珠金簪,還有幾朵精巧別致的珠花。匣子下麵,是一套水紅素麵的輕紗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