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知道她在找什麼,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麼還要找。

明明是她殺了他,為什麼還要找?

長喜見小七在發呆,端了藥來。

“姑娘,該吃藥了。”

小七哦了一聲,端過藥,仰頭飲盡了。

長喜在旁邊看的心酸,以往在王府的時候,她是最怕吃藥的。

那時候王爺哄大半天才吃一口,然後吃好多好多糖。

就算王爺也是拿她沒有辦法的,她喜好甜食,最吃不得這藥的苦味兒。

如今,這藥在她眼中跟其他東西沒有兩樣。

小七放下碗後,抬頭看著長喜。

“長喜,長樂在哪兒?”

長喜咬緊下唇,很明顯紅了眼眶。

“長樂不在了嗎?”

長喜搖頭,抹了抹淚哽咽的說著:

“在,她現在在慎刑司做苦役。”

小七微怔,沉默了良久。

-

慎刑司內。

小七望著前方身影消瘦,蓬頭垢麵的婦人,此時穿著單薄,在冰涼的水池中漿洗著衣服。

有慎刑司的女官過來,二話不說,拿著戒尺便打在了她的身上。

“讓你洗兩件衣服,你磨磨蹭蹭的到現在都沒洗完,那邊的恭桶還等著你洗刷,你是不準備吃晚飯了?”

她躲著戒尺,拚命的護著頭臉,那一旁的太監笑的婬浮,將手伸進了長樂的衣服裏。

“可別朝臉上打,這小模樣我可稀罕著呢,改日求了總管,把人賞給我多好。”

宮中太監多找一些沒有出身的宮女做對食。

這個半個月前被罰進慎刑司的女人,模樣身段皆是上乘,就連宮裏的娘娘都未必有她的風韻。

若不是進了這慎刑司,隻怕他還沒這機會。

那慎刑司的女官還在舉著戒尺打著,口口聲聲的罵著。

“住手!”

左右人都望了過來。

隻見慎刑司的門口,站著一個絕色少女。

他們這些宮中做女官的,並不認得小七。

不過也從小七身上的穿著認出,這女子身份不一般。

這宮裏原來的公主大多不在了,有些前幾年戰亂的時候被糟蹋了,自盡了。

有些是後來出家了,全宮上下並沒有什麼公主。

如今這女子那身上的衣飾金絲銀線的紋繡,輝彩華美,所佩裝飾,無不精致貴重,一看便知是那個身份貴重的娘娘。

“奴婢見過娘娘。”

雖然不知道是哪個宮裏的娘娘,但是這般容貌,絕對是主子。

所有人都跪下了,隻有那個穿著單薄粗布衫的女子站在院中,望著小七。

小七從未見過這樣的長樂,初入府中時,她不過年方十五,生的花容玉貌,芳姿嫋嫋。

因她刹那的善念,小七將她留在了身邊,後來許給了段成虎做夫人。

這些年以來,她跟長喜在自己心裏一樣的重要。

可是如今,隔著一個水池的距離,她眼中含著淚,帶著怨,就這樣淚眼婆娑的望著自己。

長喜一路上說了,那日宮變後,小七昏迷,鄭珣讓人將長喜還有長樂,那些平日裏伺候她的人都接了來。

作為段成虎的夫人,鄭珣並沒有因此為難她。

可是王爺被小七重傷,生死不知,段成虎段成風兄弟拚死將人帶出去,段成虎的左臂中了鄭珣的毒,自斷左臂,帶著王爺還有段成風逃走。

長樂知道這些事情後,大罵小七絕情寡義,更罵鄭珣恩將仇報,不仁不義。

鄭珣一怒之下,拔了她的舌頭,丟去了慎刑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