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動手!”方禛神容冷峻,麵對這等在戰場上廝殺多年的家夥,他本就隻是抱著試試看的心態開口,並不覺得此人會臣服。
身後尚宇下的五十人中,就站著那位龍宮護衛,身上衣袍破碎成片片細小布條。
這位經曆過一場大戰洗禮的老人,正眯著眼眸,盯著那風雨飄搖的漢子。
老龍眼神陰鶩,笑聲更加使人肢體發寒,“土棠,老夫與你也算交過幾次手,不如就讓我親自誅殺你如何?”
聞言,饒是方禛都忍不住皺眉,扭頭看著身後臉色各異的五十金丹。
如此光明正大搶奪一份戰功,哪怕是地位尊崇的龍宮護衛,也有些吃相過於難看了。
方禛剛要開口勸住這位借調到手下的老人,就見他渾然無視了自己,大步走到最前頭,已然在籌備出手。
最終,這位在龍宮尚未建立根基的九太子,收斂住了心底殺機,沉聲道:“既然如此,這位土棠前輩就勞煩您了。”
漫不經心的點了點頭,老人咧開嘴,對一顆足以媲美人族元嬰修士的頭顱,滿意到了極點。
至於方禛心中如何想,這位久伺龍王的護衛,其實並不在意。
龍宮九子無論誰最終能夠繼位,都撼不動他的地位。
方禛麵色微沉,喝道:“去追另外幾人,無論擒獲任何一人,本太子不參與戰功劃分。”
此話一出,騷亂的水族們總算是安定了些,四散去往遠處,依靠著金丹水族的神識連接成道道脈絡,搜索而去。
等方禛帶人離去,老龍方才停下蓄力,漠然看著土棠,獰笑道:“不自量力的東西。”
已是外強中幹的漢子,嘴角掛著一絲解脫的笑意,坦然迎接這摧枯拉朽的一擊。
千鈞一發之際,一縷極細的光芒閃過,漢子壯碩身形消散在麵前。
水晶宮中看著晶壁上場景渙散,突然眼神一亮,抬手刺出一劍。
劍光貼著那一擊而過,直刺那老龍麵門,劍刃盡頭的陳聖嘴角噙著笑意,“死吧!”
老龍微微愣神,隨後浮現淩厲殺機,又是一拳打出,“小子猖狂。”
陳聖劍勢不減,積攢了多時的劍意與元嬰修士的倉皇出拳撞在一起。
劍氣極為纖細,幾乎一瞬間便破開拳勁,直抵老龍咽喉。
陳聖實實在在挨了一拳,悶哼一聲,胸膛微塌下半寸,眸中神光越發絢爛,手臂發力。
劍尖刺破那一塊逆鱗後,陳聖望著雙眸赤紅的老人,咧嘴輕笑,而後飛身後退。
眼中幾乎被百丈龍身充滿,陳聖挽了朵劍花,淩空破水,踩在海平麵上。
而幾乎在陳聖破去水晶宮的同時,追出極遠的方禛猛然止住身形,咬了咬牙,化為金虹遠去,卻是繼續去追齊冀四人。
“你的龍鱗還算不錯,是純血龍族?”陳聖瞥了眼暴怒的老龍,淡然問道。
龍族血脈的優劣,不僅僅展示在修行天賦,更有著方方麵麵的差距,而這生於徑下的逆鱗,就是一個最為明顯的特點。
陳聖積攢了如此磅礴的劍意,要斬殺一位龍族元嬰其實不難,尋常血脈不純的龍族,哪怕能夠生出逆鱗,也不可能擋得下。
老龍嘴唇張大,中央一顆明黃色的渾圓珠子若隱若現,散發著極為強橫的威壓。
“好家夥,一頭生出龍珠的老畜牲,這可是好東西。”潛藏在玉佩之中的天機子,忍不住由衷讚歎道。
陳聖亦是發出驚歎,即便是純血龍族,能夠孕育出龍珠的也是極少,幾乎百不存一。
老龍扭動著尾巴,攪動身下海水,讓其向著那不知死活的人族少年撞去。
由於早早被方禛收入水晶宮中,陳聖與這頭老龍乃是第一次碰麵,對這突如其來的一劍,更是毫無防備。
陳聖單手握劍,仰頭看著那頭老龍,喃喃道:“不如今日,我也來做個斬龍人如何?”
天機子豎起大拇指,“真他娘的霸氣。”
胸中頓生許多豪氣,陳聖提劍迎了上去,劍氣如注,與那厚重海水撞在一起。
遠處,一個精瘦的漢子裹著比自己大了好幾圈的土棠,沒好氣道:“你這家夥,就不能自己動動?”
土棠撓撓頭,嘿嘿笑道:“這可怪不了我,你這家夥的遁法古怪玄妙得很。”
漢子翻了個白眼,體內真元幾乎消耗殆盡,已沒有力氣多加言語。
忽然間,海中暗波湧動,土棠瞪大了眼珠,“咋的?那老王八蛋追來了?”
漢子好不容易喘了一口氣,又隻好說道:“是那頭老龍不假,卻不是衝著咱們來的。”
“不是衝著我們?”土棠皺眉,隨即心中大駭,就要飛掠出去,“別是齊堂主被纏上了,咱們得去幫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