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老道這一招是經過深思熟慮的,剛才他和馬鈺交鋒僥幸戰成平局,對馬鈺的輕視之心頓去,知道麵前這個姑娘雖然年歲不大,卻學識淵博,隻怕普通問題難不住她,便找了一道幾乎無解的難題,周圍在座的二三百人,能夠解答這道難題的人最多不過三個。
本來張老道還有一點兒仁厚之心,可杜勇對他有知遇之恩,這場賭局他是無論如何也輸不起,因此才找了個刁鑽古怪的題目,倒不是有意難為馬鈺。
張老道出完了題,幸災樂禍的看著馬鈺,隻是她遮陽帽的帽簷壓的低低的,還帶了一副碩大的墨鏡,實在看不出馬鈺的表情如何,隻聽到她一口標準的京片子侃侃而談道:“有問有答,小女子就班門弄斧了。這個班門弄斧的魯班,傳說就是中國古代三大奇書之一《魯班書》的作者,書中記載著建築、道術醫療、法術的咒語和符。這是一本邪書,據說學了魯班書要“缺一門”(鰥、寡、孤、獨、殘總要占一樣)所以這本書又叫《缺一門》,雖然其中不乏搬山卸嶺的法術,更多的是讓人難以啟齒的邪術(誘美女脫衣術等等),難登大雅之堂。
《魯班書》雖然有名,但並沒有真本流傳,多為後世假其二名冒之。不知道長是否藏有珍本,如果有還是早公諸於眾的好,此書不祥,雖說道長是化外之人,隻怕也難逃這缺一門的千年詛咒”。
張老道臉色一變,說話的語調都變了:“一派胡言,《魯班書》哪有如此邪惡,隻是些村氓鄙夫以訛傳訛罷了。”卻沒有否認自己曾經見過《魯班書》。
馬鈺根本不相信那些被傳的神乎其神的法術,現在張老道緊張的不得了,也正說明他心虛。馬鈺不願讓他當眾出醜,又接著道:“《***》的格調要比《魯班書》高出一籌。傳說作者是大唐初年兩個非常有傳奇色彩術士袁天罡和李淳風合著的,他們接到李世民的旨意,推演大唐王朝的未來。兩個人挑燈夜戰,尤其是李淳風越算越入迷,不但算出了今後的大唐盛世,還算到了兩千年後,此書有圖有讖有頌,雖然晦澀難懂,但事後證明書中預言都一一應驗。比如說書中曾經準確預言了武則天亂唐,朱元璋登基,崇禎皇帝吊死煤山等等。《***》第三十九象,更是準確的預見到了中日之間的這場戰爭”。
世上居然還有這種未卜先知的奇書,周圍的人都伸長了耳朵,想聽聽《***》中預言中日戰爭最後的結果如何,哪知馬鈺隻說了一句:“《***》三十九象其頌曰:一朝聽得金雞叫,大海沉沉日已過”就再也不說話了。
周圍的人麵麵相覷,都是一頭的霧水。張老道臉色變得更加難看,他精於義理,顯然早已經知道了《***》上所預測戰爭的結果,而且推算的結果對他非常不利。過了好一會兒,他才不耐煩的揮了揮手道:“都是些捕風捉影的無稽之談,你繼續說”。
馬鈺臉上露出一抹喜悅,說實話她對《魯班書》《***》也是人雲亦雲,沒有做過細致的研究,如果張老道不是心虛,而是繼續追問,馬鈺非露出馬腳不可。可是《奇門遁甲》就不同了,馬鈺曾經跟隨宋老大在高東島上學習精研《奇門遁甲》長達一年多時間。
馬鈺外冷內熱,生性淡泊,非常適合鑽研這種晦澀難懂的玄學,再加上她在燕大所學,把兩者加以彙總,對《奇門遁甲》有了更獨到的見解,在這個領域儼然已經成為一個深藏不露的高手。
張老道也精於此道,自持用《奇門遁甲》來難為馬鈺,他有必勝的把握,萬沒想到假李鬼遇到真李逵,馬鈺一開口就讓張老道錯愕不已。
馬鈺先是不慌不忙的喝了一口茶水,然後才慢條斯理的道:“中國上古三大奇書中,隻有《奇門遁甲》實用性最強,許多人不明就裏,認為這本書講述的是玄學,殊不知這是一本不折不扣的兵書,‘學會奇門遁,來把天下論’,這是後漢三國諸葛亮對《奇門遁甲》的評論。
而後世的李績(徐茂公)劉伯溫等人都是此中聖手,用他們在《奇門遁甲》中領悟出的兵法,輔佐君主改朝換代,開疆擴土。正因如此,《奇門遁甲》也成為中華第一奇書,婦孺老幼,人盡皆知,但見過珍本的廖若殘星,能夠參透此書的更是鳳毛麟角。由於書中所記載的東西太過高深,有不少人心智不足,研修此書時深陷其中不能自拔,卻又不能領悟書中的微言大義,成為不韻世事的書呆子,這也是傳說中看《奇門遁甲》能夠把人看瘋的由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