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個月的教育實習,孟繁英就追到了係花級別的張天嬌,這讓許多男同學羨慕嫉妒恨。
尤其是受到了有過多次失戀經曆的、孟繁英的“死黨”或“鐵子”---“乙公”的熱烈追捧!
乙公,本名叫馬義,在孟繁英所在的寢室裏排行老三,對孟繁英這個老大一直都是熱烈追捧的!
乙公,是大家送給他的外號。
剛上大學時,在大家相互還都不太了解的情況下,馬義不知從哪裏找了個腦筋急轉彎的問題,挨個測試大家的智商。
見誰都神秘兮兮地問,“聽說過穿山甲吧?穿山甲為什麼隻有公的?穿山甲不斷挖土打洞的目的是什麼?”
如果對方不了解穿山甲,他就會不厭其煩地向對方描述穿山甲,掃清回答問題的所有障礙,最終目的很明確,就是想把對方問倒,看著對方抓耳撓腮的樣子,心理便有了莫大的滿足感和成就感。
結果,連續三天,寢室裏的兄弟全被問遍,見沒一個人能答得上來,他才找了一個大家都在的場合,清了好幾遍嗓子,最終公布了答案:
“穿山甲的英語是manis,拆開再倒過來就是is man,這就代表穿山甲是公的,是男人!而穿山甲一直挖土的目的就是為了找‘穿山乙’!”
兄弟們被馬義蒙得一愣愣的,剛開始都以為他很有學問,可不出一個星期,就發現他基本屬於“一瓶不滿、半瓶晃”類型的,常好吹吹牛。
因為他在寢室排老三,叫馬義,與“穿山乙”的發音很接近,又據其本人講“穿山乙”應該是公的,因此,經寢室兄弟反複慎重磋商討論,最終達成一致意見,給馬義改了一個更有內涵的名字---“公乙”。
馬義本人提出了抗議,剛開始當然是抗議無效了,誰讓他拿那麼個破題來難為兄弟呢!
可後來,兄弟們也覺得不妥,主要是因為,在不知內情的人看來,如果馬義是公蟻,兄弟們不也都成了公蟻嗎?
於是把兩個字顛倒了一下,叫“乙公”吧,跟“義公”、“恩公”什麼的,聽起來也挺接近,不知道的還以為兄弟們很尊重他呢,以前不是有移山的“愚公”嗎?國共合作時不是常有“毛公”、“周公”、“蔣公”嗎?
這回,馬義笑納了,每每有人招呼時,就樂嗬嗬地答應,這樣就叫開了。
乙公,人長得白白胖胖的,戴副金絲眼鏡,個兒不太高、腿兒比較短,但腿腳卻很勤快,經常跑得嗬斥帶喘的,孟繁英剛上大學軍訓時那幾位“用腳跑出來的積極、熱情的積極”的活躍分子中就包括乙公一個。
乙公在沒有好東西可吃的時候,吃得也不多,但就是“喝涼水也長膘”類型的。這大概得益於他的心寬吧,才有了體胖的結果。
總是笑嗬嗬的,大冬天也經常滿頭汗,動不動就撩起上衣,把鼓鼓的肚皮拍得啪啪響,以示他乙公是最講義氣的。
乙公善吹牛。
乙公的牙稀疏漏縫,常被肉絲塞住。於是自己常備牙簽一桶。
有次兄弟過生日,肉當然是不能少的,乙公的牙縫被塞也是可推斷的必然結果,不知哪個兄弟想捉弄他,就把牙簽藏了起來。
乙公尋牙簽不見,遂借酒興,拍案而起,怒聲喝道,“不交出牙簽,小心我把桌腿掰下來,削削當牙簽用!”
大家沒有反應,隻老五從床上探出頭來,臉上似有壞笑一閃而過,被乙公迅速捕捉到,於是便衝了過去,搖著老五,再次怒聲喝道,“再不交出牙簽,小心我把你的床腿掰下來,削削當牙簽用!”
老五抬手指了指外麵的鬆樹,邊告饒邊挑釁地說,“乙公饒命,你還是把外麵的大鬆樹掰下來,削削當牙簽用吧!”
乙公向外瞟了大鬆樹一眼,又瞪了一眼老五,堅定地說:
“不行,大鬆樹我留著備用,今天,我要用你的大腿骨當牙簽!剔完牙後,我還要用你的大腿骨當杠杆,把你的腦袋當支點,去撬動地球!”
乙公愛當官。
孟繁英當官靠的是智勇,而乙公當官靠的是熱情。
剛上大學,軍訓結束時,孟繁英選擇了考研究生,就把班長的位置讓了出來。
孟繁英的退出為別人提供了競爭的機會,於是班長之爭就有些白熱化了,幾個兄弟都躍躍欲試的,都來爭取孟繁英的支持。
甚至有個女同學也來找孟繁英談,不過在孟繁英看來,那更像是那個女同學為了示好而找的借口。
乙公更是把自己的熱情發揮到了極致。
跑斷了一雙短腿兒、磨破了一張厚嘴兒。
最後,還真是“精誠所至,金石為開”,乙公的熱情打動了孟繁英,孟繁英向輔導員趙老師做了推薦,當然,乙公在背後也做了趙老師的工作。
這樣,乙公就順利地當上了班長。
乙公並沒有就此滿足,而是再接再厲,大二時入黨,大三時競選了學生會生活部長。
競選時的演講特別簡短:“如果我當選了生活部長,我一定要讓大家‘吃好、喝好、住好、玩好’!”
然後,對這四好分別進行了解釋。在當選為學生會生活部長的同時,乙公又有了“四好男人”的雅稱。
乙公入黨和當選學生會生活部長,都離不開孟繁英的支持和謀劃。
雖然孟繁英不當學生幹部,但學生黨員的身份還是很管用的,有很多發言權,連高年級的學生會幹部也要禮讓三分的。
乙公常常撩起上衣,把鼓鼓的肚皮拍得啪啪響,大聲說道,“老大,我這輩子就跟定你了!”乙公把這句話常掛在嘴邊,這讓孟繁英很受用。
乙公總作弊。
不知道乙公的大學是怎樣考上的,反正乙公在大學裏的考試幾乎沒有不作弊的時候。
乙公的聰明勁沒用在學習上,全都用在怎樣對付考試上了。
大學是在階梯教室裏進行考試,有時按學號排座,但更多的時候是自己隨便坐。
隨便坐時,要動心思的同學早早就搶占了後麵的有利座位,孟繁英總是主動坐在最前麵的座位,乙公也就緊隨孟繁英而坐。
剛開始時,孟繁英隻答應側過身讓乙公看著卷麵抄,但乙公那裏經常出問題。
常常是不戴眼鏡看不清,戴上眼鏡又一層霧,越急越出汗,鏡片上累積的霧越重,越是看不清。
乙公甚至急得沒法想站起來抄,就問孟繁英,“老師在哪?”卻聽那老師風趣地說,“我永遠在你身邊!”
後來,實在讓乙公磨得沒法,孟繁英答應把選擇和判斷題答案寫在一張紙條上,團成一個小團,趁著抻懶腰的機會,把雙手收回背在腦後,順便一鬆手,小紙團就掉在了乙公的桌子上。
孟繁英是堅決不肯留下任何筆跡證據的。剩下的大題,就得乙公自己想辦法了。
對付大題,乙公也自有辦法。基本上每次考試結束後,乙公都要到老師家去拜訪,當然得帶些禮物了。
大學的考試,一般都不封卷的,老師看到馬義的名字,再看看基本寫滿了,給個及格的成績還是不成問題的。
遇到封卷的情況,拜訪老師時,乙公就跟老師聊書法,說自己“的”字寫得特難看,像是在畫蟲子。
說著,還會在紙上寫兩個“的”字,果然與一般人寫的不一樣,一個伸著尖尖嘴、向前爬動的蠕蟲形象就躍然紙上。於是,大家心照不宣,問題得到解決。
乙公常失戀。
乙公常常心血來潮,見哪個女孩漂亮,立刻就春心蕩漾,外在表現就是口水長流。
見到口水,就是乙公要發起強大攻勢的信號。乙公的愛情攻勢可謂花樣百出,但往往是無功而返,有時還是刹羽而歸。
乙公很少去圖書館,但就偶爾去了一次,居然就看中了一個不知哪個係的女孩,此後一段時間,乙公著了魔似地天天跑圖書館。
而且早早占上了那個女孩旁邊的固定座位,為了表現自己學習刻苦,也為了引起那個女孩的注意,乙公忽然心生一計,想要模仿馬克思,也要在地板上踱來踱去,留下一條乙公小道。
總是在地板上踱來踱去,果然抓到了很多眼球,但首先抓到的是圖書管理員的眼球,被當場製止。
乙公自己以為在那個女孩麵前丟盡了臉,可悲的是那個女孩頭都沒抬,人家根本沒把乙公放在眼裏!
乙公一著急,反倒來了幽默感,對那女孩說:
“你好,我有個戀愛想跟你談一下。”
那女孩沒怎麼聽清,問了一句,“什麼?”
乙公又重複一遍,女孩聽清楚後,站起身要走,卻又彎下腰來,在乙公的耳邊說了一句“神經病!”
然後揚長而去,留下乙公愣愣地坐在那裏發呆。這在乙公看來,就是一次失戀,盡管還沒戀上。
回到寢室,抱怨最多的是中國圖書館的體製問題,照此發展,中國是沒希望再培養出一個馬克思了!
大三剛開學的幾天,乙公常常坐在寢室裏發呆,伴隨著的是口水長流,兄弟們都知道,這肯定是乙公的春心又蕩漾起來了。
這回戀上的可是係裏出了名的冰美人,乙公要壯烈地開始他的破冰之旅了。
乙公這次改變了策略,不知從哪抄了一首歪詩,寫在一張精美的卡片上,塞給了那位冰美人。
我唱歌,你聽!
我掙錢,你花!
我買車,你坐!
我買房,你住!
我愛你,你懂!
那冰美人看完後,依然麵無表情,隻提筆在下麵續了一行:
我心煩,你滾!
這打擊,不是一般人能承受的。也就是乙公,不但沒被這打擊打倒,反倒自嘲起自己來:
“沒關係,反正我胖,穩得住,滾不遠。你們都別勸我,再給我兩分鍾,讓我把這冰美人留下的記憶在內心深處結成冰!”
有一個名叫徐清的女同學,經常和乙公一起開玩笑,混得熟了,也就沒有太多顧忌了。
乙公,為了追求其他女同學時,激發出她們的嫉妒心,常半開玩笑地讓徐清來扮演自己的追求者。
其他女同學總也沒追成,乙公倒動起了與徐清假戲真做的心思。
但在乙公還沒下手之前,係裏有位已是有婦之夫的中年老師先下手了。
那老師把“我就是不入黨”當作口頭禪,以彰顯其個性,體現其價值,流露其風骨。
常常講些社會險惡的例子,勸導學生要厚黑保身。
那老師不隻這樣說,也是這樣身體力行的,迷惑了一些女同學,甚至把徐清都哄騙上床了。
那老師的老婆氣不過,到係裏鬧了兩次就離婚了,這邊乙公也氣得不行,隻是苦於沒機會報複。
臨畢業的那兩天,那名老師也可能是悶得難受,就到乙公所在宿舍樓的樓下找幾個平時常跟他一起喝酒下棋的同學出去喝酒。
孟繁英和乙公等幾個兄弟正在寢室裏喝離別酒,那老師在下麵招呼寢室裏的老六和老八出去跟他喝酒。
招呼了兩次沒反應,那老師拿起一個小石子從開著的窗戶扔了進來,也巧,正打在乙公的耳角,用手捂住時,一小流鮮血就流了出來。
這下,可惹惱了乙公,忙拉起大家,到學校保衛處去報案。那老師為此受到了處分,但誰讓他敢動乙公的女人呢?
他是自作自受,乙公也算報了一箭之仇。
孟繁英的身邊有這樣一個熱血兄弟,性情中人,生活中也便多了許多樂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