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隻是大師兄對陶先生有了點想法,孟繁英對陶先生的做法也有些不解,就借機提起了自己去廣州打工時,阿琪提出的對於大學的挑戰和詰問。
陶先生還是淡然微笑,好像是在回答孟繁英的問題,又像是在暢談起自己對大學的設想:
“萬事總得有一個過程,發展總比不發展要好些。有些問題會在發展中得到解決,但不發展就永遠也沒有解決的機會。”
“現在是學生多,高校少,是高校在選擇學生。高校隻管按分數段招收學生,至於獨立思考、辦學特色、學到什麼、就業如何,還都不是高校要考慮的主要問題。”
“許多深層次的矛盾都沒暴露出來。全社會的評價,重在高考,而對大學還沒有更多要求,隻因為大學是稀缺資源。”
“隻有發展才可能解決這些問題。現在大學開始擴招擴建,招生規模不斷擴大。這是個難得的機會,我們地理係要是抓住了,能迅速發展起來,當然是好事。”
“而另一方麵,計劃生育在不斷推行,經濟發展也會使人口出生率降低,也就是說,參加高考的學生數在不斷縮減。總會有一天,大學招不滿學生。”
“畢業也不再包分配,考上大學不代表萬事大吉,在大學裏學到的東西管不管用,就會成為學生和全社會所關注的首要問題。那時,也許上麵提到的問題就會得到解決了。”
“現在的大學是國家出錢辦,學生爭著往裏進,進來當然要接受出資人委托的管理者的管理了。”
“如果同樣是國家出錢,同樣保持教育公平的前提下,國家把錢直接投給學生,按在校學生人數來劃撥經費。同時,負責提供低息的助學貸款,以保證教育公平,保證窮人家的孩子也能上得了大學。”
“剩下的事情都交給高校,這樣也就不會有官學了,大學的行政化也就去除了。這樣學生也有了用腳投票的機會,學生可以在相近水平的高校間自由選擇流動。”
“現在的高校大門,從來沒有對社會敞開過。對學生來說,一走進高校的大門,校門就關閉了,要在相對封閉的環境裏學習四年。”
“對教師來說,一走進高校大門,就被職稱進級製度擠壓束縛住,社會上的人想進高校,也被這套職稱進級製度擋在門外,進不來,來了要從最低級做起。”
“這種相對封閉的環境,是最有利於管理的,幾乎所有專製的管理者都要選擇封閉的環境,“民可使知之,不可使由之”嗎!”
“如果是學生可以獨立思考,想要得到真正的人生啟迪,而不是在大學裏浪費時間,混到畢業,那學生及家長的評價就是最重要的了,讓學生用腳投票,不滿意就可以換老師。”
“沒學到真本領,學生畢業沒本事去創業,也沒本事找到好工作,學生就要主動思考了,就會選擇那些有實踐經驗、有真本領的教師來教課。”
“讓那些敢於走上高校講台的人,自由進出,自由接受學生的考量,而不是所謂學術權威及弟子們的封閉循環,這些人是不用、也不敢麵對市場和社會的,隻能縮守在高校內。”
“同時也讓高校真正想想,能為大學生做點什麼,而不是怎樣把大學生管理好、束縛住、不出亂子。”
“拆除圍牆,辦成‘公開的大學’,讓一切自由流動起來,學生可以自由流動,學習時間可以自由流動,老師可以自由流動,辦學資金可以自由流動。資源都流向最好最急需的大學或專業,那樣,才有可能辦出好大學!
隨著陶先生對好大學的暢想,孟繁英也陷入了深深的思考。
但更主要的是,孟繁英慶幸自己找到了一位好導師,讓自己的研究生沒有白讀。
有人說:“中國知識分子一言不發的本領在全世界的曆史上,可以考第一名。中國知識分子缺乏批判精神,沒有獨立人格。”
但陶先生顯然不是為發言而發言,或者發言不成發牢騷,陶先生應該與陶行知有一定的聯係,至少在精神上是相通的,陶先生也是一位“知行合一”的典範。
盡管孟繁英沒有直接參與到這場權力鬥爭當中去,但作為一個旁觀者,看得更清楚:
學術在官術麵前,顯得多麼蒼白無力,隻是被利用的一個工具,隻是一個用來彰顯正義的幌子!
就仿佛古代的諸侯征戰,都拿天子當幌子,而背後行的都是權謀之術。
這樣的學術,不搞也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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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