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醒來時,發現自己睡在一張床上。
是那種從門縫裏瞧見的,一間房一張床一張桌子的地方。
二十一知道,可以活下去了。
門被推開的瞬間,二十一閉上眼睛假裝還沒醒。
聽腳步聲,進來了許多人。
“裝睡時的呼吸和睡著時是不一樣的。”
聽聲音,應該比義父小,聽方向,應該比義父高。二十一睜開眼睛,說話的人正是在賭場買下她的人。
當時環境昏暗,二十一沒看清樣貌,此刻再看,卻發現是個十分硬朗的男子,但卻十分老氣橫秋。
“四皇子,就讓屬下交代吧,您舊傷未愈,這兒太潮濕了。”男子旁邊的人說道。
二十一轉眼去看說話的人,比義父年齡大許多,身材板正,神情冷漠,不苟言笑。
叫他四皇子,想必就是傳說中那個不學無術的四皇子澤炙,原來長這個樣子。二十一又仔細打量了澤炙的樣子。
四皇子攏了攏身上的披風:“嗯,管家,這可是我從賭場上高價買來的,你可得好好管教管教。”
二十一嗤之以鼻,但也沒辦法,賤命就是這樣,隻要有錢,生死算不得什麼。
桃金娘看著燭火裏燃燒殆盡的信,火光裏又映照出這些陳年往事。
火苗倒映在桃金娘的眼睛裏,掩蓋了她本身的欲望。
白日裏跳了河還淋了雨,一碗薑茶怎麼頂得住。
“桃娘子,你醒了嗎?”桃夭夭在門口等了半天,按照以往的習慣,桃金娘早該醒了。
烏司奴被桃夭夭的聲音吵醒,迷迷糊糊醒來才覺得沒有暈船的難受感覺了。穿好衣服出門看,發現桃夭夭還站在門口。
“怎麼了?”烏司奴問道。
桃夭夭看了一眼烏司奴,也不答話,又敲了一遍門:“桃娘子,你在裏麵嗎?”
“她平日裏也這麼晚起嗎?”烏司奴察覺到有些不對勁,問道。
桃夭夭搖了搖頭。
烏司奴試著推了推門,發現門是從裏麵扣上的,讓桃夭夭拿來短刀,翹掉了裏麵的木栓。
推門進來時,烏司奴看到桃金娘躺在床上,額頭冒著細密的汗珠,眉頭緊皺。
“夭夭,快去請郎中。”烏司奴都沒有走近看,就知道桃金娘此刻在發燒了。
桃夭夭急急忙忙地跑出去。
烏司奴摸了摸桃金娘的額頭,果然滾燙。
命人打了水來,用毛巾擦拭她的額頭、手心、腳心。
“就殺最後一個。”
桃金娘的話含含糊糊,烏司奴卻聽得清楚。
殺最後一個?
殺什麼?
殺人嗎?
烏司奴手裏的動作停住,又想起昨日看到的桃金娘後背的傷,要殺雞殺牛,都弄不成那樣吧。
這個姑娘到底藏著多少秘密。
烏司奴細細打量著昏睡的桃金娘,睡著的她感覺比醒著的她更加防備,臉上的表情沒有一刻是放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