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5章 人生若此複何求?(3 / 3)

陶子想了想,覺得那歌詞不好,至少不適合今晚,搖搖頭,“還是唱《you/belong/to/me》吧?”

“see/the/pyramids/along/the/nile.watch/the/sun/rise/on/a/tropic/isle.just/remember/darling/all/the/while.you/belong/to/me……”

陶子沒有想到,他的英文挺好的,教他讀歌詞的時候,發音特標準,而且音色也好聽,可是,為什麼一加入旋律,這歌就無法聽了呢?難怪首長大人對於唱歌這件事一直抱寧死不屈的態度!原來他唱歌跑調!而且不是一般的跑!是跑到另一個世界完全聽不出是這首歌的境界……

她憋著笑很嚴肅地教了兩遍之後,他的調依然在天上飄……

最後,她實在忍不住了,頭埋在他胸口,笑了個飽……

“算了……大晚上的……還是別把狼給招來了……”她快笑出眼淚了,麵對這樣的學生,她再也教不下去……

他既怒且尷尬,小家夥完全是故意想看他出醜!如果不是體諒她今天已經筋疲力盡,一定要再好好地收拾她一頓!

“那現在是不是該吃麵條了?”他黑沉著臉問。

她拚命點著頭,笑得無法言語。

“還笑!還笑嗆著!”他左臂圈著她,端著麵碗,右手則卷了一筷子麵條,喂給她吃。總是在她麵前出醜,總是被她戲弄,可是看著她笑得這麼開心,卻是心甘情願……

陶子輕輕咬了一口已經微涼的麵條,滿足盈滿了心窩。

她還是囡囡,而他,也還是糖糖哥。

這麼坐在他懷裏吃東西,不是第一次。童年時他們幾個男孩“偷”了別人家的雞烤著吃,她也是這麼坐在他懷裏,他會把最好的部分分給她;有時村裏有人辦喜事,他們去喝酒,她也會這麼在酒席上賴在他懷裏。

可是,那是童年啊,旁人隻當她是小孩,誰也沒覺得異樣,如今,彼此都已長大,甚至正在漸漸老去,他依然抱得那麼自然,喂得那麼自然,好像這麼多年來從未間斷……

時光總是荏苒,滄海或變桑田,然,是否,有些東西,它不會隨著歲月的變幻而疏遠?即便隔了煢煢數年,即便隔了萬水千山,金風玉露一相逢,一切仿似昨天……

她品味著麵條,凝視著明亮的燈光下燃燒的蠟燭,抿著唇笑。記得有人說,若一個男人真正愛你寵你,哪怕你到了六十歲七十歲,在他眼中你也會是一個不懂事總胡鬧愛撒嬌的孩子。

她,就是屬於他的“孩子”,對嗎?

you/belong/to/me.i/belong/to/you.得人生若此,還複何求?

燭光、麵條、紅酒。這,注定是一個不尋常的夜晚……

她白皙光潔的手臂從毯子裏伸出來,順手拿起餐桌上的手機,將這一幕拍下來。

“拍了一下午,還沒過癮?”他搶去她的手機,把她的手臂塞回毯子裏。

“還沒拍我們的合影呢!”她想把手臂再伸出來,卻被死死按著,不允許……

他無奈,低聲凶她,“老實點!我來拍!”

打開手機照相機,把麵條、蠟燭、紅酒,還有他們倆都取進鏡頭裏,正要拍,聽得她的聲音嘟噥著響起,“你必須得笑哦!不準苦著臉!”

他麵色一滯,小鄭要他笑,他可以擺首長架子,可是這個總追著他叫“首長首長”的媳婦兒,才真正是他的首長啊,他就算擺個架子也是紙架子,她一個小小指頭就戳破了……

按下拍攝鍵,成像的照片裏,她裹著毛茸茸的毯子,隻露出頭來,就像一隻小胖鵪鶉,而他,貼著她的臉,微微地笑,盡管笑紋很淺很淺,盡管依然笑得很別扭,可那,也真算得上笑了……

無論對於他,抑或是對於她,這都是一個值得紀念的紀念日,而事實上,隻要彼此在一起,每一天都是紀念日……

如秋天的葉,冬日的雪,每一天都有新的變化,每一天都有新的驚喜,每一天都有新的希望,每一天都有新的幸福,每天的幸福都值得紀念……

他們,必然會一直幸福下去吧?必然會的……

拍攝的婚紗照後來經寧震謙自己親自編輯潤色,製成了一本紀念冊,獨特的軍營婚紗照,比影樓的製作更顯精致和個性,陶子愛不釋手,沒事兒的時候便會捧著看,慶幸聽了他的話,沒有走影樓批量生產一個模式的製作。

其中薄暮下額首相貼的那張放大了,掛在牆上,當然,並沒有取代小鵪鶉和樹哥哥牆貼的位置。小鵪鶉和樹哥哥,那是她的圖騰,她和她的樹哥哥會像畫裏一樣,溫暖安逸地永遠在一起……

在陶子數著日子盼過年的期待中,春節終於熱熱鬧鬧地來了。

這是陶子在爺爺去世以後最圓滿的一個春節,不,應該說是第一個圓滿的春節,以後還會有許許多多個……

早早的,便訂了回老家的火車票,時間定在大年初一。而除夕寧家整個大家族都要去奶奶的祖屋過年。

陶子一個一個地封好紅包,一份一份地備好禮品,第一次和寧家的大家族一起過年,她得萬事謹慎,麵麵俱到。

終於把一切都打點好,她吐了口氣,“包紅包都包到手軟!有錢的滋味真不好受!”

他在她身邊坐下來,伸臂摟住她的肩,“你不是沒事找事嗎?沒必要這麼多禮數!我什麼時候擺弄過這些?”

她斜了他一眼,“那是你!你是大少爺!人人看你的臉色討你歡心!我是小媳婦兒,是看人臉色的!”

他不以為意,“你看別人臉色,別人看我臉色,我看你臉色,最終不還得個個看你臉色嗎?”

陶子哼了一聲,“這話就不對了!你什麼時候看過我臉色啊?不時時擺黑臉給我看嗎?”

他揚了揚眉,冤枉啊……他天生臉黑……絕對不是存心的……

陶子整理著錢包,掏出火車票來,有一次看了看時間和車廂,歎道,“計劃著帶你去看爺爺,已經不知道計劃多少次了!沒有一次成功過,不知道這一回又要出什麼狀況!”

“胡說八道!哪會有什麼狀況?”小家夥就會杞人憂天沒事找事!

她瞅了他一眼,哼道,“如果這一次再因為你的原因去不了,就證明爺爺真的不讓我們在一起!”

“爺爺怎麼會不讓我們在一起?他從前可喜歡我了!”媳婦兒這話他就不愛聽,而他,卻從不知道爺爺居然會在臨終前交代囡囡,他不是她的良人……

陶子此時也不瞞了他了,將爺爺曾經的叮囑告訴他,“爺爺說,你是天,我是地,我們之間雲泥之別,我高攀不上你!”

他真的火了,“那是老一輩人的想法!難道你也這麼想?你要敢這麼想,我馬上收拾你信不信?趕緊給我罰寫一百遍去!”

她捏著火車票,瞪眼看他,“這不是被你放鴿子放多了放出後遺症來了嗎?”

他頓時偃旗息鼓,對自家媳婦兒受的委屈也充滿歉意,“這一回不會了!嗯?”

“嗯!”她點點頭,也想不出還有什麼理由能耽擱他們的行程。

把火車票放回錢包,捏著錢包眼巴巴的看著他,之前還鼓鼓的,現在已經空了,是以伸出手來,找他討,“紅包呢?不給媳婦兒壓歲錢的老公不是好老公!”

他一怔,還真沒想過要給她壓歲錢呢……

於是在口袋裏掏,把錢包也交給了她,“全部給你!我是窮人一個,你別嫌棄!不過,你放心,你花出去的錢今晚一定能全部收回來,包你到時候收紅包也收到手軟!”

她從不查他的錢包,現在他主動上交,她也象征性地看看,裏麵兩張銀行卡,現金還真不多。

這完全合情合理,他的工資卡在她這,部隊除了這份工資就沒別的錢了,再加上有紀律,他是不能從商的,所以他自己是沒錢了,這兩張卡指不定還是嚴莊給他備用的。而說起收紅包,她倒是有興趣,並不是因為錢,而是這是一種氛圍,一種過年特有的有家有親人的孩子才能享受到的福分,她已經眼饞了許多年了呢……

“可我是成年人啊?也會有紅包?”她偏著腦袋問他。

“有!當然有!我還有呢!等我們的小囡出世,我們當爸爸媽媽的時候,就沒有了!”這是寧家的習慣,在沒有升級當爹媽之前,長輩都視之為孩子,孩子定然是有壓歲錢的。

“太好了!”她喜悅地道。

“看不出你還是一小財迷?”他的心情也因她的喜悅而輕歡欣,手趁機又爬上了她的小腹,“可是媳婦兒,怎麼這裏還沒動靜啊?我可是很努力耕耘播種的!”

上個月已經不再避孕,他日夜操勞,辛勤勞動,天天盼著種子發芽呢!

她拍掉他的手,不悅地道,“這才多久?別給我太大壓力!這事兒壓力越大越難懷上呢!”

“好吧!”聽了這話,他再不敢把這份著急表現出來,卻忍不住憧憬,“囡囡,你說我們是不是該給小囡布置一下嬰兒房了?”

她無語,他父愛泛濫了是嗎?“還沒影的事兒呢!還沒懷上呢!再說了,就算有了,生男孩還是生女孩還不知道,這麼快布置嬰兒房幹嘛?萬一你刷成粉紅色,生的又是男孩呢?”

“不可能!一定得是女孩!”

每次談起這個話題,他都是這般斬釘截鐵,陶子快被他給念得頭暈了,就此打住,唯一可以打擊他信心的一句話是:“寧震謙!我告訴你!反正我是堅決不要一個皮膚黑得像炭似的女兒的!”

黑得像炭似乎是誇張了……不過寧黑臉同學的氣焰卻大大被打擊,隻好道,“沒準像你呢?像你不就是白雪公主了嗎?再說了,就算女兒大多數像父親,就算她像我這麼黑,那也是我們的寶貝啊,你怎麼可以嫌棄?”

她沒有嫌棄好嗎?也不歧視皮膚偏黑的女孩好嗎?相反她認為那是健康膚色,可她就是想跟他鬥一鬥嘛!日子不就是要鬧鬧笑笑的,才多姿多彩嗎?

小倆口鬥完嘴,時間也差不多了,提著大大小小的禮包上了車,一路往奶奶家駛去。

到達奶奶家的時候,正好是中午,趕上午飯。

陶子甜甜地把每一位長輩都叫了一遍,包括奶奶,寧晉平和嚴莊,還有寧晉平的三個弟弟,她叫叔叔的,以及三位嬸嬸,然後把禮品給遞上。

寧奶奶對這個長孫媳一直偏愛,當即笑嘻嘻地拉著她坐身旁,又拉著寧震謙坐她另一側,明顯地表現了對他倆的偏愛,惹得幾個堂兄妹表示強烈不滿,隻道奶奶偏心。

“小震可是多難才能見上一次?我怎麼不多掛著點?哪像你們,成天在我麵前混鬧!”奶奶笑著解釋,一邊打量著陶子的肚子,一邊又似自語,“怎麼孫媳婦兒的肚子還沒見動靜呢?”

這事兒嚴莊出麵說了,“媽,小震之前用藥太多,醫生說得過一段時間才能要孩子呢!”

“這樣啊……是我心急了……”奶奶笑道。

雖然奶奶始終是笑著的,可陶子還是感到壓力滾滾而來,孩子,孩子,人人都盼著她快點生孩子,可這孩子不是個物件,說有就有了的啊……

好在寧震謙的三堂弟寧時謙急著飯後和幾個兄弟姐妹玩麻將,便催著趕緊吃飯,才讓這個關於孩子的話題結束。

陶子暗暗吐了口氣,瞟向奶奶另一側的寧震謙,他給了她一個眼色,大約是要她別緊張之類的,她微微一笑,開始吃飯。

因為晚上有豐盛的年夜飯,所以中午吃得簡單,一會兒便吃好,寧時謙便號召著兄弟姐妹們擺開局。

老二寧至謙和寧雨謙響應召喚坐上了桌,獨獨寧震謙沒有動靜。

“大哥!你快點啊!就等你呢!”寧時謙喚道。

寧震謙卻一本正經的道,“我沒錢!”

寧時謙差點噴出來了,“你沒錢?”說完看了眼陶子,笑道,“不是把錢全部上交給嫂子了吧?找嫂子支吧,要不讓嫂子來玩?”

寧震謙仿似默認了他的話,推陶子,“你去玩!”

“我還是幫媽媽做飯吧……”寧奶奶生性簡樸,一個人住也沒請幾個保姆,到了過年,又把唯一的保姆給放假過年去了,所以年夜飯都是嚴莊他們四個兒媳婦在忙。

“不用不用!你們玩!我和弟妹幾個完全夠了!也做熟了!你添進來反而理不著事兒!”嚴莊有意讓她輕鬆一下,多和寧家同輩的孩子接觸。

無奈,在寧震謙的慫恿下,陶子隻好硬著頭皮上陣,卻拉了寧震謙在一邊指點她。

寧晉平四兄弟則湊在一起聊起了實事,而奶奶則在孫兒孫女邊上湊著熱鬧,嚴莊等幾個兒媳婦便進了廚房,一片形勢大好,安定祥和……

陶子手氣特好,接二連三地自摸還帶各種花樣的,打得三家落花流水,她也玩起了興,而嚴莊卻突然從廚房出來了,臉色有些不自然,至少陶子除了在寧震謙躺在重症監護室時見過嚴莊這樣的神色之外,再沒見過她有這般忙亂而慌張……

————————————————————————————

今天三萬啊~!!!一萬五送上~!還有一萬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