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染的白襯衫讓阮閔鈺呼吸一滯。
“快去找醫生包紮!機械醫療台呢?讓它來。”阮閔鈺按下病床邊的召喚麵板,叫來可移動的智能醫療台幫裴臨溪包紮傷口。
等到看裴臨溪的背部時,阮閔鈺瞳孔放大,裴臨溪肌肉飽滿線條流暢的背部上,舊傷疤上疊加新傷。
裴臨溪隻是不想被阮閔鈺看到,所以隻自己粗糙包紮了傷口,根本沒有做精細處理。
阮閔鈺:“這是……你和程熙止對戰受的傷?”
裴臨溪不敢和阮閔鈺對視,扭過頭說:“不是,昨天您昏倒了,我放棄比賽認輸了。”
想到之前阮閔鈺特地打招呼讓自己對程熙止下輕手,裴臨溪心裏翻湧著複雜的情緒,自我放棄般地笑著說:“殿下放心,我不會傷害程熙止的,這樣讓您徹底放心了。”
“裴臨溪!”
被喝住的裴臨溪收住笑容,阮閔鈺胸膛起伏:“你為什麼要這樣對自己,你不知道自己很寶貴嗎?”
裴臨溪困惑:“我很……寶貴?”
從來沒有和他說過這種話,可能有,但都是為了阿諛奉承,或者巧言利用。
“你當然很寶貴!這樣做你傷害的不止你自己啊。”
說完阮閔鈺的耳尖都發紅了。
這樣說裴臨溪應該會明白自己的意思吧?
裴臨溪腦海裏回蕩著阮閔鈺清甜聲音所說的“寶貴”兩個字。
裴臨溪喃喃複述:“我是寶貴的?”
即使露出那樣恐怖的翅膀,卑微哀求被標記,身上布滿醜陋傷疤,也是寶貴的?
阮閔鈺:“裴臨溪,你看著我。”
裴臨溪的眼角裏裝滿疑問,是非常單純的疑問,他過去從沒意識到自己是珍貴的。
軍雌就是價值就是戰鬥,為雄蟲、為國家,來到這個世界就是為了尋找雄蟲殿下……
阮閔鈺很想抱抱裴臨溪,但是現在他要忍住這種憐憫,板著臉問:“你還想留在我身邊嗎?”
裴臨溪:“想。”
“現在開始,你要珍惜自己,遇到事情要記得保護自己,不能傷害自己,更不允許自輕自賤。”
“可是……”裴臨溪糾結,“保護您才是最重要的。”
阮閔鈺:“這是命令,做不到就徹底從我身邊消失。”
對於命令,裴臨溪無法反抗,低下頭應答:“是。”
裴臨溪把自己失落的表情藏起來。
他還是不理解為什麼殿下會提出這樣的命令,明明他就應該以保護殿下為致高意誌,為了殿下自己隨時可以犧牲……
難道是因為殿下嫌棄自己無能嗎?
裴臨溪的傷口處理完畢,整個流程他連眉頭都不動。
裴臨溪感覺自己的頭頂被輕輕地摸了摸。
阮閔鈺在床邊,燈光柔和地照在他精致如娃娃的側臉,他伸手撫摸著裴臨溪的頭發。
阮閔鈺:“別再這樣傷害自己了,就當是為了我,我會心疼的。”
裴臨溪看著阮閔鈺的臉走神了:“殿下說了什麼,我沒聽清……”
阮閔鈺紅透了臉,還想再說一遍,但是一個不速之客打擾了兩人本該有進展的關鍵時刻。
程熙止敲了門走進病房內,手捧一大束古代玫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