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作為蘇清禾的任陽,這張臉是她夢寐以求的臉,五官雖不是頂配,但至少幹幹淨淨,沒有雀斑和痣。任陽看著現在的這張臉,更加希望,若是她也是這張臉該多好。
“嗯。”尉霖表示知道了,小口小口抿著水。
尉霖在怡楓苑門口,就覺得任陽眼熟,可是看清了對方後,發現也隻是像而已,根本不是任陽。於是在被任陽發現後想要即刻離開,可任陽吩咐沈秋去攔住尉霖二人,二人才慌不擇路走進了怡楓苑。
而今,任陽、尉霖二人已是大二學生,自從高一分班後,二人見過幾次麵,可是一句話都沒說過,這次,二人相遇在這裏,一時尷尬不已。
“你是怎麼來到這個地方的?”還是尉霖先開了口,他兩手端著杯子看向任陽說道,“知道怎麼回去嗎?”
“我是坐動車睡著穿過來的。”任陽回道。
那天是八月二十七,任陽去學校的日子,她坐上去西安的動車,因為前一天晚上收拾東西,第二天還得早起,睡眠不足,因而上了動車就睡著了,醒來就到了這個地方。
“你呢?”
“我是還在家裏吃飯呢,吃著吃著就來到這個地方了,一來就被打,還好我身強體壯。”尉霖有些幽怨。
任陽心想,“身強體壯都能被打成這樣?”
“你穿到哪裏了?怎麼被打成這樣了?”任陽問道。
“丞相府。”尉霖一口把剩下的水都喝掉了,恨恨說道。
尉霖穿來是在丞相府的後院,剛穿來的時候,原身正向丞相府的下人求冬日的炭火、求禦寒的衣物,誰知那下人拜高踩低,堅決不給。原身跪下扒著下人的衣角,苦苦哀求,結果就被打了一頓,連飯都沒的吃了。
任陽接過杯子,放在桌子上,問道,“需要再來一杯嗎?”
“要。”尉霖回道,他可是到這裏每天吃不飽穿不暖的,熱水都沒幾壺。
任陽又給尉霖倒了一杯遞給尉霖,“丞相府?你是什麼身份?”
尉霖接過水,似乎有些難以開口回答這個問題,有些破罐子破摔的意味,“她兒子。”
任陽想起初見尉霖時的模樣,衣服破破爛爛,身上還帶著傷,定然是逃出來的,既是逃出來的,不免也會追到蘇府。
尉霖看出了任陽的擔憂,補充道,“不受待見的兒子,下人都能隨意打罵的兒子。我逃出來後,最早也是明天早上才有可能被發現,發現了找不找都是一個問題。”
尉霖原身名為謝玉白,父親是丞相府的一個下人。偶然一次,丞相酒後亂性,這就有了謝玉白,屆時丞相府還未有女丁,但已有了四個男丁。因而謝玉白父親懷孕期間被好好照料著,但最後生的是個男孩,就把謝玉白和其父親一起扔到後院的一個小院子裏自生自滅。
每日不過幾個下人來送飯,有時候下人嫌累也就不送了。冬日夏日基本都是靠自己抗過來。
謝玉白父親也是自生產那日身體逐漸虛弱,前日撒手人寰。
“話雖如此,但以防萬一,我去想想辦法。”任陽打算離開。
“這能怎麼辦?”尉霖問道。
任陽有些糾結地開口,“我想,找一個人替你去死。”
“殺人?”尉霖震驚望向任陽,沒想到任陽會這樣做,那可是一條活生生的人命。
“我覺得,比把你抓回去好。”任陽說道。畢竟,她們來自同一個地方。“找人還需要時間,我先去讓她們找人,對了,一會兒大夫就過來了。”
尉霖望著任陽離去的身影,真的不敢把她和自己腦中的任陽聯係在一起。
他認為的任陽,或許是他們班都認為的任陽,就是一個不喜歡說話、學習好、老師喜歡的乖乖女。
任陽出去叫來沈裏,“陸醫者呢?”
“回主人,陸醫者在為主人帶回來的人診治。”
原來是先去診治年邁之人了,任陽恍然,隨即吩咐道,“去讓言護衛找兩個身形相貌與我帶回來的人相似的人,最好今天晚上就找到。”
“是。”
任陽說完身上就冒起了冷汗,可是,她覺得,自己得活著,尉霖得活著,好好的活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