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嫻視線落在許沉那個方向,手指一指,說:“你就先坐在那兒,我們先上課,要是有什麼問題下課我們再商量換座。”
“好的。”楚天看得出來鄭嫻急著上課,他也不耽擱,直接走了下去。
許沉坐在裏麵靠窗戶,他桌上幹幹淨淨的什麼都沒有,反而是旁邊的桌子上隨便擱了兩本書,攤了一桌子。
楚天往過走的時候他就收拾,也沒怎麼收拾,就把書摞一塊兒,然後擱在了窗台上。
楚天把椅子拽出來,一屁股坐下了,從防曬衣口袋裏掏出一根黑筆還有一張折了兩道的a4紙紙。
“嗬,連書包都不帶?”許沉多了句嘴。
“連書都沒有,背個屁的書包。”楚天對剛才那自我介紹還有點氣,偏偏許沉哪壺不開提哪壺,挑眉說:“剛才自我介紹不錯,挺個性……”
個性個屁。
沒你個性。
楚天的髒話還沒來得及說出來,許沉前麵的黃毛就帶著驚訝回過頭,並用這種驚訝的目光持續的看了楚天幾秒,然後說:“許哥,認識?”
許沉可不是個熱絡的人,楚天剛坐下兩個人就說話,還是他許哥起的頭,要是這兩人不認識,他都得懷疑他許哥是被人奪了舍。
他最近修仙小說看多了,滿腦子二五不著的奇思妙想。
楚天看著黃毛也挺驚訝,這人長得還成,不好不賴,是那種走在街上會有小姑娘上來搭訕的類型,讓他吃驚的也不是這個,而是他竟然是黃頭發!
竟然是黃頭發!
高中管的多嚴呐!他以前學校男生頭發都不能過眉毛,他現在這頭發都是假期才長出來,這男的竟然能染頭發!
許沉看了眼楚天,楚天知道這是什麼意思,認識就認識唄,不是什麼丟人的事兒,也沒什麼大不了的,他也不介意這個,於是他也沒給許沉眼神,讓他自由發揮。
許沉收回視線,笑了一下,“見過幾麵。”許沉這表情可不像是隻見過幾麵的樣子,黃毛問也就是隨口一問,對許沉的回答一點兒也不在意,頂多就是起了個參考的作用。
他道:“嘿,原來是許哥的朋友?我叫鄭丞,許哥的朋友就是我鄭丞的朋友,你有什麼事兒盡管和我說,哥們兒一定給你辦到!”
鄭丞這人說話挺浮誇,要不是顧忌著還在上課,楚天都懷疑他都要擺上酒要跟他歃血為盟桃園結義了。
楚天不習慣跟剛認識的人這樣說話,這人太熱絡了,他有點兒招架不住,還沒想好該說點兒什麼,或是點點頭說聲謝,鄭丞下一波就來了。
鄭丞:“哎,楚……你叫楚天是吧?班主任說你轉學來的,你從哪兒轉過來的?”
楚天沒說話,看了眼許沉,他前邊這位也太自來熟了。
許沉也看著楚天,然後從窗台拿本書拍了下鄭丞腦袋,“滾過去,嫻姐瞅你呢。”
楚天看向講台,許沉倒是沒逗他,鄭嫻手裏拿著根兒粉筆,正盯著鄭丞呢。
鄭丞腦袋還沒轉回去,脖子就先縮了一下,然後對上鄭嫻的視線,徹底不敢動了,老老實實的翻開課本,盯著上麵的之乎者也看。
鄭嫻是教語文的,看鄭丞把腦袋轉回去了也沒再說他,又接著講了兩句,然後看見楚天桌子上空蕩蕩的就放著個紙筆,對他道:“楚天你先跟你同桌看一本書,等下課讓班長帶你去領套書……算了,讓許沉帶你去,女同學搬不動,你同桌還能給你分擔點。”
說完了又問許沉:“許沉,有問題沒有?”
許沉歎口氣,都給他安排明白的了,他還能有什麼問題。
他晃悠著椅子搖搖頭,“沒問題。”
楚天手裏拿著筆轉了兩圈,雖然人不可貌相,但他覺得許沉可能不是什麼好學生,這個好學生特指學習好的學生,畢竟他打架的時候楚天也見過,跟那種三好學生肯定是無緣了。
為什麼說許沉不像是個學習好的學生呢?
因為他桌子上沒書,就放著一個硬皮兒筆記本,翻在第一頁,右下角蓋著個紅章,看不清楚是什麼章,下麵好像還有一行字,被許沉手擋住了看不見。
但應該是那種得了什麼獎發的獎品。
楚天都懷疑他是不是也沒帶書。
許沉回頭看楚天,楚天也看著他,“幹什麼?”
許沉說:“我問你用不用書。”
“啊。”楚天啊了一聲,心裏想他要說不用就不找了嗎?
他自己上課都不用書的嗎?
“行吧。”許沉點點頭先把窗台上那一摞書挪了挪,讓書脊衝著外邊兒,掃了眼上麵的字,沒有語文書。
許沉皺皺眉,沒說話,然後把椅子往後一挪,在桌子跟身體之間留出塊地兒,屁股向後,上半身低下,腦袋差點鑽進課桌裏。
許沉從裏麵翻了會兒,翻出一本嶄新的教材,扔到楚天桌子上,楚天瞅瞅他又瞅瞅教材,確定了他這是讓他一個人用的意思。
楚天把書拿過來,說:“謝了。”
許沉壓根沒有聽課的意思,把書遞給楚天之後他就又趴在了桌子上,底下墊著那個筆記本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