煙花照著兩個人的身影忽明忽暗,習伴晴靠在蕭準的肩上,她的長睫微微顫動,溫熱的吐息落在蕭準的脖頸。
意識昏昏沉沉將夜色裹挾進她的夢中。
她靠在寬厚結實的背上睡著了。
她在一片昏暗中晚風輕柔地吹,她踮起腳尖,一陣輕柔的風吹得她裙擺起伏,她輕盈地翱翔在空中,在雲霧之中,她隱隱約約看見一道背影。
她隻覺得熟悉,不由自主得動了腳步,朝他靠近。
那人扭過頭來,他帶著溫和的笑意,他的兩鬢已經微微泛白,眉眼中滿滿都是慈愛:“阿晴。”
“你是誰?”她不記得了。
那人笑而不語。
還沒得到答案,播散的雲霧又聚攏過來,那人的長相被遮掩,縈繞。
伸手抱到一個粘稠暖呼呼的小寶寶,小寶寶被泡得又皺又醜,嚎啕大哭,但是抵不住心底滿滿當當的幸福。
我的女兒叫伴晴,無雨無阻,晴天相伴。
公司攪成一團的事務,把文件摔在會議桌上,重大的虧損漏洞,心虛雜亂,回到家中,看見女兒將玩具擺成一排,從門口到臥室,小小的人兒像是在歡迎到來。
繁雜的情緒瞬間煙消雲散,伴晴邁著小短腿噠噠噠地跑過來:“爸爸,快來嚐嚐我做的飯。”
伴晴小嘴紅潤,還掛著口水,拿著一個玩具勺子,上麵是一片葉子。
我要讓公司挺過來,讓伴晴過上更好的生活。
伴晴三歲時,看著電視機前的芭蕾舞表演就熱愛踮起腳尖。五歲,會為了芭蕾舞表演駐足。
公司的正處於最焦灼的階段,前有豺狼,後有猛虎,伺機而動。常是忙得腳不沾地,把一大筆家裏的積蓄都投入了,也不想放棄伴晴昂貴的芭蕾舞課程。
常常出門忙得忘記拿外套都不會忘記回眸看踮起腳尖的伴晴一眼。
公司在一眾危機中脫穎而出,成功上市。
在舞蹈表演時,一束關落在她身上,她隨著音樂翩翩起舞,裙擺微微揚起,比那那一束光還要耀眼奪目。
我的女兒真棒!
伴晴在比賽後台沒記住小朋友的名字,惹哭了小朋友,而受到家長的詬病指點。
但是他們到沒有看見伴晴第一時間為失誤的選手送上掌聲。
伴晴會反思:“爸爸,我沒記住那個小孩,是不是做錯了?”
“沒有,你沒做錯。”
我希望我的女兒伴晴這一生都能堅定地追求熱愛。
公司越做越大,習家也成功擠進上流圈。
伴晴要路邊的小野花,就送一整片花園。伴晴要許願瓶裏的星星,就買下一顆星星的命名權。
伴晴練舞惹了風寒,腳上不能沾濕氣,每到下雨天腳都會疼。將回家那條路都修上了屋簷,背著她回家。
關於伴晴是圈內最有名的驕縱傳開了。
但是伴晴的期望被千百倍地放大都不為過。
她就是我的寶貝,護在手心的寶貝。
但是那些傳言都不知道,伴晴會搶過煙,氣衝衝地罵著:“討厭這個味道,以後不許抽煙!”
她會斥責:“你的鬢角都有白頭發了。”
出國那天,在機場她還罵著:“都一把年紀了,就帶佛珠吧。”
她總是以這種形式來提醒我注意身體。
他們都長舌,我的女兒誰都說不得,她就是獨一無二的。
公司步步高升,但是我和習元浩的意見漸行漸遠,劣跡陰陽不解公司企圖合作,利用資本潛入習家關係網。
我的拒絕和習元浩的看法相反,他默許了和陰陽不解公司的合作。
那是個劣跡公司,他們賺的錢都是髒的。
屢次和陰陽不解公司發生衝突,蕭相殷以背靠蕭家的名義上門挑釁。
直到那天我發現了,習元浩出軌了。
那他原本的家庭該怎麼辦?
我悄悄告訴了他的妻子,一起都該由他們自己決斷。
他們鬧了一個月的離婚,孩子判給了他的妻子,出軌的事情也很隱蔽地解決了。
我和他之間有了間嫌,直到我看見他的手腕上出現蕭相殷購買的飛拉利斯夏季限量款。
我查了公司的賬,才知道他私底下已經和陰陽不解公司簽訂了合作。那是我們第一次爆發衝突,關在辦公室內吵得天昏地暗,空氣都缺氧得積壓,模樣氣得臉紅,如同哈哈鏡被不停放大著醜態。
習元浩示弱地給我發了一條訊息,以多年的交情,約我在小樹林把事情談開。
我去了。
隱蔽的小樹林,遮天蔽日,荒蕪人跡。
我被他從身後重重一踢,手中的佛珠被扯斷了,散亂一地。
他的手鏈也未能幸免。
我拉扯過他手中的高爾夫球杆武器,丟在一邊,低頭去撿那些七零八落的佛珠和手鏈的珠子,以便作為證據。
混亂頃刻間,他壓製上頭,刺痛來襲,血流不止,我看他高高揮起高爾夫球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