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奴該死,隻是事關重大,不得不向家主稟告。”劉媽媽顫顫巍巍的跪在地上,直磕響頭。
“下不為例!”
王氏打了一巴掌心裏舒服些後,也算明白其用意,若是不通知娘家人,待會貴客臨門估計會被對方吃的連骨頭都不剩。
“昨晚你讓下人看著那小畜生?”
“是,老奴吩咐他們若是小畜生裝瘋,無需通報直接杖斃。”
既然無需通報直接杖斃,那麼真瘋與裝瘋其實沒什麼區別。
王氏歎了口氣,不得不承認劉媽媽在某些方麵想的比她深一些,但在大局觀上還是有著下人的局限性。
……
不多時,王氏穿著莊重與父兄靜坐正廳。
“啟稟二娘子,張家老爺與大公子來了。”門房下人風風火火匆忙入正廳通報。
“哈哈哈,我的寶貝外孫呢,許久未見想念的緊。”
這邊剛通報完,一道爽朗的笑聲響起,尋聲望去隻見有兩人龍行虎步,如足下生風,大步朝正廳走來。
其中老者中氣十足,身材愛笑,眼睛明亮,笑起來眉毛彎彎,典型的笑麵虎模樣,正是賈詡外祖父張繆;另外一人與王倫年齡相仿,乍一看平平無奇,然而靈動的眼珠中透著一絲精明的味道,此人便是賈詡大舅張謙。
這裏需要說一點的是,張繆與王彥都帶著自己兒子來,可不是為了人多勢眾。
在古代如果家中父母雙亡後,出現爭家產的情況下,一般出麵的是舅舅主持大局。
由於賈誼出征不在府中,張氏病亡,老太太又不管事,所以他們帶著自己兒子來就顯得合情合理。
讓別人以為這隻是一場圍繞賈詡與賈宏的家產之爭。
……
王彥聞言,眼睛突然睜開,精光閃過,暗罵一句廢物,張氏都死了一個多月了,竟然還沒掌控賈府,讓對方就這麼直直進來。
不要小看這個舉動,等通報得到允許進來是客,這麼直直進來是主。
主與客最大的區別便是話語權問題。
王彥連忙起身,笑臉迎上去道:“張兄多日不見,風采依舊,真是羨煞旁人,不知今日何故有空來此做客?”
“哪裏哪裏,在下俗事纏身,不及張國舅灑脫。”張繆見王彥親自迎接,麵露受寵若驚模樣,道:“今日想念外孫緊,特來女婿家中坐坐。”
“所謂反者道之動,世界一切變化皆在往複循環中,張兄何不抽身而去,含飴弄孫豈不快哉?”王彥拉著張繆手親切關懷道。
“王兄你我都一把年紀了,當知這世間隻有看似的灑脫,不然王兄何故在此?”
兩老人像是許久未見的老友親切寒暄起來。
客套話後,張繆直接大刀闊斧坐在主位上,張謙坐於客位,這一舉動讓王家三人麵色異常難看。
“聽聞王大人在刑部混得風生水起,辦了幾件大案頗受陛下賞識。”張謙朝對麵王倫拱手恭維道。
“長大人繆讚,替陛下辦事是我等職責所在。”王倫不明其意,談笑風生道。
張謙有意無意看了眼同樣坐於主位的王氏道:“刑部講究法治,不像我禮部凡事皆有章程,長幼有序,尊卑有別。”
這句看似感慨的一句話,差點讓王彥父子破口大罵。
你父坐於主位不說,還想反客為主?
奈何王氏如今尚未扶正,要不是張氏已亡,她連上正廳的資格都沒有,更何談坐於主位,張繆不同身份擺在那,就算坐主位也沒人說。
這是一種很常見的談判技巧,通過某些壓製,來確定主導權。
但是對於王家來說,這主位是萬萬不能讓,不然隻有被拿捏的份。
遂王倫張口道:“張大人此言有理,然,法與禮不同,不別親疏,不分貴賤。”
“恕在下不敢苟同,天地君親師,若無親疏貴賤豈不是亂了套?”
“法乃君者所定,張大人此言莫不是認為陛下有錯?”王倫微微一笑,瞬間抓住對方漏洞進行反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