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語甄。”旭霖連著敲了好幾下門。
我才回過神來,胡亂地抹掉了臉上的眼淚,然後將地上的裙子收拾起來:“我在穿衣服,等一下。”
當我打開浴室的門的時候,發現旭霖抱著手臂依靠在牆邊,不遠的桌子台子上放著一杯還冒著熱氣的薑茶,見我出來快步將薑茶拿了過來,遞給我:“喝一點。”
我道了謝,捧著杯子抿了幾口後,就隨手放下了。驀地,旭霖突然將我攔進了懷裏,輕輕地拍打著我的後背。我知道他是在安慰我,可是想到他這幾天的冷漠,我還是硬生生地將眼淚憋了回去:“我沒事。”
旭霖抱著我的手突然攢得更緊了些:“文語甄,你知不知道有時候你是真的太過冷血了?”
我看不見旭霖的表情,對他這突如其來的評價很是不理解:“遇得這樣的情況不是家常便飯麼,我得是這樣的人。”
“是嗎?”他輕笑並不承認,然後鬆開了我,“然後自己躲起來偷偷地哭。”
旭霖的戳穿一下子擊潰了我所有設下的防線,眼眶又開始模糊了起來,隻是這不該是我的樣子。我掙脫開旭霖的懷抱後,卻被他一把抱了起來,抵在牆上,根本就是斷了我的後路:“席旭霖!”
“我們結婚了。”他眼裏閃過的寒意讓我有些摸不著這段對話的去向,“文語甄,你真的意識到自己結婚了嗎?”
“你這幾天到底怎麼了?”
“被人送了一箱死老鼠,家裏被恐嚇隻字不提,就連生病了也不告訴我一聲,你覺得這樣對嗎?”
我望著旭霖眼裏的憤怒,愣了愣:“我能處理好。”
“然後半夜倒在停車場。”他的語氣越發的不好了,“所有的這些事情我要通過別人才知道,文語甄,我們是陌生人麼?”
沉默。
“語甄…我們結婚了。”旭霖似乎是看我沒有回應,語氣軟了許多。
“是、是結婚了,”我們的確結婚了,可是這半年裏,幾乎一半的時間他都不在,我理解,所以我明白自己能處理好對的事情不需要再去麻煩他,可是到頭來,還是我錯了,是嗎?他這樣一次次地強調,到底是誰忘記了我們最初做這個決定的原因,“所以我盡到了我自己該盡的責任。”
“該盡的責任?”他語氣裏有的隻是荒唐,我不好的語氣大概更加惹惱了他,他從滿眼的憤怒到不理解,最後帶著些諷刺的意味問我:“在你心裏,認識了十多年的我比不上剛認識不久的塞繆爾?還是文語甄,你看上人家了?”
我不知道為什麼聽完旭霖的反問,我遲遲說不話來,就連塞繆爾和我之間的誤解我都忘記了去解釋。
旭霖冷冷地笑了一聲,然後將我放了下來,轉過身去:“你發燒的那天晚上,塞繆爾在外麵車裏守了一夜,被拍到了,照片發來我這裏,我攔下了。”
我回想著塞繆爾第二天給我送早餐的模樣,才將整個事情理順了:“謝謝。”
“文語甄,”旭霖重新轉過身,一臉震驚地看著我,“所以你覺得連解釋的必要都沒有了是嗎?”
“你已經下了判斷。”就跟從前一樣,“所以,你的施舍,我不需要。”
“原來我對你來說是這樣的人。”
啪——
旭霖的關門聲讓我整個人一下子失去了站著的力氣,跌坐下來。我的情緒很亂,就好像是那種明知道會毀了一切卻還是頭也不回到往前邁出了這一步。我望著被放在一旁的薑茶,視線變得模糊了起來。
那天到了後半夜旭霖都沒有回來,我坐在客廳裏想著白天發生的那一切,旭霖的字裏行間都好像在告訴我的一個事實、一個我不敢去細想的事實。
震動。
-席太太,西部這邊有點急事,席先生剛剛落地趕去處理了。不過不是很嚴重,請太太放心。
-謝謝。
我滑動著信息,置頂的對話框裏最後的一條簡訊還是他告訴我自己已經到秀場入座了,讓我專心忙。我盯著他的頭像有些入了神,有些人、有些事,我明明不該在意的,可是當旭霖一步步地靠近,我那僅存的理智好像都消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