亡國奴是什麼樣呢?大概就是一個異國封建統治者將自己的親友殘殺後自己還要跪謝不殺之恩,是一種憋屈與悲哀,是一種恥辱和仇恨,是山河破碎風飄絮,身世浮沉雨打萍。
在京郊高價買了馬,質量不怎麼好,至多算良馬,隻是我匆忙出發也顧不得許多了,日軍很快就會發現假青雲已經死了,出了北平就算安全。
“老李,回吧!我就走了。”我對老李說。
“此次一別不知再見何夕,瑾玉,多多保重,路上注意安全。”老李突然的慈藹讓我很驚奇,畢竟他一直是個嚴肅的人。
“誒,快回吧!”我跨上馬在黎明將來的路上馳騁,雞鳴驚擾了幾顆星星,漸漸隻有啟明星閃爍。望舒漸隱,東方天際鋪上紅霞斜飛。
連夜奔襲又一路風塵,我疲憊的厲害,在河渠邊停下稍作整理。包袱到了北平就沒動,兩隻足金鐲子,兩隻銀簪子,一隻足金懷表和若幹大洋,還有朱先生的槍和五發子彈。這隻足金懷表是盧庭芳的寶貝,上麵還有他少時的照片,我去北平前他塞給我,又偷偷給我一把大洋。
身上的衣服沾血和泥,我脫了為朱先生換上一身素白裙子,摘了頭上的纏花換上銀簪子。這纏花是我從北平回到盧家莊後蓁華親手做的,我倆一人一隻,正好一對,我仔細收了起來,趴下喝了口水。
我有意讓馬多歇會,剛坐下聽見旁邊的窸窣聲,荒郊野外的有小動物不稀奇,保險起見還是站起來看了看。
“哈哈人,還是一個花姑娘!”
是一個日本浪人,手裏拎著著幾隻兔子,腰間別著太刀,看樣子是出來打獵的,那就是還有同夥了。
我躲的及時,抓起那把日式步槍對著他一擊斃命,後麵又跑出三個鬼子,我利落上馬逃跑,回身射擊,但我摸槍的時間太短,射空幾發,就隻能扔了掏出手槍一陣猛擊,中間的鬼子被我打中右胸倒下,無奈流年不利,馬被飛鏢紮中,我跌了下來,右手摔傷,槍飛出很遠,跑去拾槍的過程,剩下的倆鬼子已經追了上來,我左手掏出綁在小腿上的匕首,與其爭鬥起來,我本就不占優勢,又傷了右手,被一刀砍在背上,顧不上疼痛飛快繞去這個浪人背後捅他腰上,奪了刀與剩下的一個鬼子周旋,他麵目猙獰,大叫著跑上來,我引著他往槍掉的地方跑,迅猛一刀砍去,趁他躲閃間拾起來一擊必殺。
我扶樹大喘著,背上的傷火辣辣的疼,顧不得許多我往回走,一步一抽氣,走到那個被我打中右胸的鬼子邊上,因為舍不得子彈,拔下簪子對準咽喉補上兩下才倒下去。
對生的渴望支撐著我往前爬,背上的血沁濕了我的衣裳,前胸後背粘的很,我開始發冷,模糊間隻能聽見有車鳴笛,拔簪子散了大半頭發,擋住了我的視線,我欲細看卻再也堅持不住昏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