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秀別被他突如其來的舉動弄得一愣,一時不察竟讓其趁虛抽出了伏晟劍。
“阿容,你這是做什麼?!”
男人立時警覺起來,伸手討要佩劍,可容王卻專注於打量手中的寶劍,喃喃自語起來。
“嗯皇叔你還真是好運氣,被發配偏遠海島也能收獲意外之喜,這劍今日再看怎麼愈發奪目耀眼,氣象萬千了?嘖嘖,真是萬中無一的寶物呀”
殷秀別耐著性子,勸說道,“好了,休要胡鬧,把劍給我”
殷棠之這才移開眼,朝他促狹一笑,“皇叔不必緊張,即使伏晟劍在手,我也打不過你,我隻是經你提醒,決定絕了我做帝王的資格”
說罷,容王開始自顧自比劃一番,他挽起劍花,用伏晟劍擦過周身,嘴中絮絮不停。
“哪裏好呢?我若砍下一手半腳的是不是就沒資格做皇帝了?為官尚需品貌端正,這身為皇帝總不能是個殘廢吧?這要是傳出去,我曆頌可要失威於千裏了”
“阿容!萬不可亂動!”
殷秀別聽他話裏的意思不對,似要傷害自已,立刻出聲喝止,他步步逼近,打算瞅準時機奪下伏晟劍。
可他剛要發力,他那侄兒卻撇撇嘴,將劍拋還給他。
“皇叔,此法不可,我可不想當個行動不便的殘疾人”
男人這才鬆了一口氣,他收劍入鞘,而後有些埋怨地瞪向侄子,腹誹這小子真是乖張無常,一驚一乍地弄得他也心緒不寧。
可是他萬萬沒想到,殷棠之並不打算收手,他很快動了真格,終是傷了自己。
容王忽然俯下身,從靴子裏抽出一把短匕首,把玩起來。
“皇叔,這是那祀太借我的,別看樣子平平無奇似塊木頭,卻是把削鐵如泥的利器,你那柄劍太長了,我的壬寅白露也是,用著不順手,還是這個好”
殷秀別終於生氣了,皺眉沉聲道,“阿容,你究竟要幹什麼?你即使砍斷手腳也不會失去做帝王的資格,不要做這些無用功,乖乖聽話,隨我一同回京,我自會安排好住處,那裏足夠大,定不會讓你感到拘束。”
“皇叔,你可不要替我做主,曆頌我尚且覺得去無可去,我想要大千世界任遨遊,你能滿足我嗎?”
“你!”
看著皇叔一臉氣惱,殷棠之卻笑得格外開懷,不過他心中其實是感激他的,他已清楚了皇叔的心意,他不想傷他性命,這樣就足夠了。
所以,也讓他回報一番吧。
殷棠之終是抽出匕首,一道寒芒立時乍現,他緩緩將刀尖抵在側腹處,然後定定看向殷秀別。
“皇叔我確實沒有忘記小時候的願望,可變成女孩子豈會那麼容易?我料想你是等不急的,所以我冥思苦想,總算想到了一勞永逸的一招”
“阿容,你別!”
殷秀別以為他要自戕,幾乎瞬間躍上台階,與他隻相隔幾步遠的距離,就要出手製止,可殷棠之朝他直搖頭,隨即會心一笑。
“皇叔,我可不想死,你且聽我把話說完”他倒退幾步,才又接著道,“此事說來有些難以啟齒,那白龍祀太知道我想變身女子,曾經逼我看了許多很是隱私的圖畫,不過我也因此了解了一些醫理,這裏”
他用刀尖按壓側下腹,“此處是男子輸送陽\/精的關竅,隻要破壞掉,就再也無法使女子受孕了”
聽到這裏,殷秀別震驚地睜大了眼睛,他明白了,阿容他要
“嗬!皇叔,皇室最看重子嗣,一個一無所出的男人有甚資格成為皇帝?這樣你總該放心,總能放我走了吧?”
說罷,殷棠之一臉如釋重負,他真的好累,再也不想汲汲營營,爭奪什麼皇位了。
“皇叔,這萬裏江山我讓給你了!!!”
話音剛落,他便毫不猶豫地刺進匕首,直至盡數沒入。
“唔!”
殷棠之疼的悶哼一聲,殷秀別也瞬間伸出了手,他一臉動容,想上前做些什麼,卻終是被一股莫名的力量定在了原地。
他出神地望著侄子搖搖欲墜的身形,將手慢慢收了回來。
阿容說得對,這真的是一勞永逸的一招,一個王朝若想綿延不絕,自然是靠著一代又一代的子承父業,一個明顯沒有生育能力的皇帝,自是會遭到無數人的反對,隨時有可能喪失民心,被顛覆被放棄
“皇叔我不介意,你大可以昭告天下,就說容王染疫日久,虧壞了身子,再也不能人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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