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遂要是知道徐渭熊怎樣想,必然是要喊冤的,她的劍道是師父親授。
劍術課上,她要是認真了,其他學子就不是受傷了,怕是要鬼門關走一走了。
徐鳳年看了眼倒在地上的陳芝豹,麵色不改,問:“你想談什麼?”
“你的殺母仇人已死,你傷的不輕,沒了鄧太阿的飛劍,李淳罡的劍招,今日,必然是留不下我們的。不如,我們談談別的?”
“我若是,不想放過他呢?”
“世子盡可一試。”她微微一笑,抬手,劍尖直指身前。明明被幾人圍著,這話卻說的輕描淡寫,頗有幾分狂傲。
徐鳳年歎了口氣,“我有三個問題。”
葉遂挑了挑眉,“世子請講。”
“你為何救他?”
“他娘當年,於我有恩。他,也算我半個恩人,而且,他還欠我一個承諾沒有兌現。”
徐鳳年本想接著問是什麼恩情,什麼承諾,想想又放棄了,繼續問自己的問題。
“你原本在武帝城出現時,我就覺得奇怪了,所以事後,我也讓人注意你的蹤跡了。我記得,你該是回學宮了才是。”
“嗬,不愧是世子,果然是你注意到我。不過,世子能避開韓貂寺的眼線,出現在這裏截殺,我就不能避開您的眼線,出現在這裏救人了嗎?”
“最後一個問題,在此截殺韓貂寺一事,除了我們幾個,沒人知曉。你是怎麼趕到這兒來的?”
“這個,多虧了徐姐姐。”見他臉色不對,她連忙說:“別誤會,不是徐姐姐說的。是我知道了徐姐姐離開學宮,不知蹤跡,察覺不對。我知道你和軒轅家聯手了,所以順著軒轅家掌控的水路,一路找過來的。”
徐鳳年輕輕笑出聲,撿起地上的兩柄刀,一並歸鞘。“葉姑娘不簡單啊,我姐似乎都不知道,她這位摯友有如此實力。”
“世子不必如此,我也無心瞞著誰,隻是在學宮裏從未與人交手過而已。徐姐姐若是願意問,我也不會隱瞞什麼的。現在問題問完了,可以,談一談合作了嗎?”
“合作?”徐鳳年眼中劃過一絲暗光,饒有興味地示意她繼續說下去。
“如果我沒猜錯,韓貂寺帶趙楷西行,是要去西蜀平亂。而西蜀,是北椋的退路。”
垂著頭的趙楷緩緩抬眼,吐出一口氣,看著小七轉頭向他眨眨眼。
一如當年,戲耍那些欺負他的頑童們一樣。
他拉過葉遂,站在她身前,“我此行,是去西蜀平亂,若世子願意合作,助我取得兵權。西蜀,就是北椋穩固的退路。”
“皇室可不會看著你我聯手。”
“等他們知道,恐怕已經來不及了。”
“你就那麼有自信,能掌控西蜀?”
“若是連這點自信都沒有,我怎麼敢一路追殺世子?”
方才還恨不得要對方性命的二人,此時微笑相對,談起了聯手之事。變臉程度之快,讓袁庭山歎為觀止。
不過,他有些猶豫,這二人要是真的聯手,他很有可能是第一個沒命的。畢竟,事以密成,他是顧劍棠的人,又出賣過趙楷,這事要是讓他們談成了,他就危險了。
可還沒等他動作,一道真氣挾著細如發絲的銀針襲向他,一刀擋下大半後,還是中了招。
袁庭山緩緩倒地,她收回扇子,微微一笑:“這種事情,怎麼好叫一個出賣過消息的人聽去,還是讓他躺著吧。至於,能不能活著把消息給顧劍棠,就看他造化了。”
徐鳳年沒分給他一個眼神,繼續問:“西楚曹官子,陸地神仙境的高手,你要掌控西蜀,恐怕要對上曹長卿。沒了人貓韓貂寺,你拿什麼牽製他?”
“我聽說,曹官子帶走了西楚公主薑泥,西楚後人謀的是複國,不會在西蜀盤踞太久。”
“更何況,他還有我呢。”
眾人為其側目,而她隻是上前一步,聽他並肩。
“葉姑娘,有把握,同曹官子抗衡?”
“隻要不是王仙芝與李淳罡這等高人出手,我就死不了。曹長卿,也是可以打一打的。”聽著她用平淡無波的語氣,說出這等驚人的話,徐鳳年抿唇,一時有些語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