注意到他們已經談話結束,李才良已經開始往門口這邊走過來。
白澤把關閉的門打開,再稍稍使勁重新關上,發出足以讓裏麵兩人聽到的聲音。
彎腰做剛剛換好拖鞋的樣子。
李才良已經走到玄關這邊,看到白澤,他先打招呼:“小白回來了。”
白澤笑著說道:“李秘書,要走啊,已經中午了,留下吃午飯吧。”
李才良笑嗬嗬的拒絕,“我還有事情要辦呢,行了,我走了,快回去吧,你爸在客廳呢。”
李才良對白澤隱瞞很正常,現在的他們眼裏,白澤隻是一個乳臭未幹,剛剛成年,還未步入社會的準大學生而已。
在這裏吃午飯,誰來做?他知道這父子倆可都是雙手不沾陽春水的主。
李才良開門離開白為民的別墅。
白澤經過客廳的時候,順道打了招呼,“爸,我回來了。”
說話的同時他腳步未停,要去往樓上。
白為民在閉目養神,李才良和白澤在玄關的對話他有聽到,發現兒子有些躲著自己,好像不太想和自己說話,他主動開口,“過來坐,有話和你說。”
白澤心裏歎了口氣,不情不願的從走道挪到客廳沙發上坐下。
白為民開門見山,說道:“你好像有些不開心,在生爸爸的氣?”
白澤有些摸不準,老白今天的語氣和上午的時候可不一樣,什麼時候變的和聲細語了。
白澤淡淡的回答,“沒有,我可不敢生你的氣。”
白為民笑笑,“這還不是生氣嗎,陰陽怪氣的,我上次和你說的話,你有沒有去理解,心裏有沒有譜?”
白澤老實說道:“譜了一半吧,不過我依然不同意你的看法,我有話要說。”
白為民將眼鏡拿下,放在桌上,說道:“上次為什麼不說完?”
聽到父親這麼說,白澤無奈說道:“爸,上次你也沒給我機會啊。”
白為民心裏想了想,好像真是這樣,於是說道:“那你現在說,說完我們去吃飯,你媽今天中午不在家吃,超市忙。”
白澤不關心吃飯的問題,在說之前他想提前給爸爸打一針預防針,“我說可以,隻是您不要再一句話聽不順耳就生氣,您每天為這座城市操勞,已經很累,我不想惹您生氣。”
白澤知道爸爸和自己一樣,吃軟不吃硬的主,所以就從側麵環繞,來一發糖衣炮彈,軟化一下老頭子的炮管,別到時候控製不住再次開轟。
這招顯然是管用的,白為民有些欣慰的看著兒子,“好,你說,我盡量控製不和你生氣,難得你還知道關心你老子。”
白為民的話,白澤聽了可不願意,盡量不生氣,那就還是會生氣,“不行,盡量不生氣,那不還是會生氣,我不講了,我上樓去。”
“嘿,你小子。”白為民又要發火,白澤回頭看他一眼,白為民氣極反笑,“行行行,爸爸不生氣,行了吧,快說。”
有了白為民的保證,重新坐回沙發的白澤才開口:“我要說的其實也很簡單,爸爸,我想要有獨立的生活,我有我自己想做的事情,我已經長大了,我有自己的喜好,也有自己喜歡的人,我想去過我自己想過的人生,而不是您和媽媽幫我規劃好的路子,那不是人生,那是機器,我不想要。”
白澤下意識的說的有點多,很多話他不想現在說出來,怕惹怒爸爸,可是今天下午和墨詩語的碰麵,雖然貓貓還在生他的氣,兩個人的事情並不是一發不可收拾,可他剛到貓貓微微有些紅腫的眼睛,他知道那是怎麼回事,他心裏不舒服,有些心疼。
白為民有些驚訝,這些話居然從兒子的嘴裏說出來,他真的覺得白澤變了,不再是小時候做什麼都唯唯諾諾,幹什麼都要問他能不能去做的時候了,他說道:“爸爸和媽媽給你安排的路線都是為你好,要知道,這些東西有些人想要,一輩子都不會擁有,你隻要按部就班,這些東西你都會得到。”
白澤心裏想笑,臉上沒有表現出來,依然很平淡。
什麼叫為自己好,可憐天下父母心啊,用著嘴裏的一句都是為你好,不顧孩子的想法,去讓他走一條不喜歡的路,那樣的人生,白澤真的不知道有什麼意思。
一個人如果不能按自己的想法去活,這輩子白活了,全是為了別人在活,沒有一刻為自己活過,如果這樣,那麼,
我,便不再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