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崢有些尷尬,雖說自己對司翔談不上喜歡,但是出門在外回護一下公司領導總是應該的,“可能司總的意思是在韓總入行的時候做過韓總的領導吧。”
韓頤站起身,背對葉崢看著窗外,徐徐說道,“葉總您可能不太了解你們司總,那個時候,他應該跟我現在一樣的年紀,我確實跟他身上學到了不少東西,叫他一聲老師也不為過,因為自他之後,再也沒有人給我挖坑了。”
“看了韓總和司總的故事還蠻多嘛。”葉崢挺想聽聽韓頤怎麼說司翔。
“二十歲,那個時候我歲數是全公司最小的,但是我的努力一點不輸給別人,那會兒每天早出晚歸,挨家挨戶的敲門,做地推,什麼樣的白眼都見過,讓人趕出來那是家常便飯。當時我那個領導,叫司翔。”說著回頭看了葉崢一眼,“我的業績是部門裏最好的。”
韓頤回身過來拿了瓶水,擰開蓋子咕咚咕咚喝了半瓶,覺得有些熱,把剛穿的西裝往架子上一搭,繼續看著窗外的樓群。
“因為我業績好,所以你們司總安排我跟進一個大渠道,非常非常大的渠道。”葉崢注意到韓頤每次提到司翔都會著重強調“你們司總”,隻聽得韓頤繼續說道,“我一個入行沒多久的新人,對方是一個司局級的單位,可以說,我是從看門大爺一個頭一個頭磕到了他們的核心管理層。”
“這麼大的渠道,公司應該有相關的領導去牽頭或者與對方領導對接才合理吧?”葉崢問道,正常邏輯下,現如今自上而下的商業拓展方式,沒有哪個領導會讓下屬去打一場沒有準備的仗,往往都應該是領導帶頭與對方領導定個調子,底下人逐步去落實。或者是底下人有關係有渠道,逐步往上拱成一個項目,但無論怎樣,都是關係開路。
“關係,對,哦對,我想起來了,司總那時候說他認識對方一個什麼不相幹的領導,說是特熟,是他兄弟,能幫我們疏通很多關係的。後來發現這人就跟你們司總吃過一頓飯,喝多了稱兄道弟的,轉天都不記得他是個誰。”
“那我沒話說了。”葉崢一聽果然是司翔的風格,“不過如果是我做,我發現這個事情會如實上報,這個渠道我就不跟了。”
“我那會兒年輕的很,不信世界上有自己做不到的事,我拚命的做方案,天天住在公司”他又看了看他那個行軍床,“我辦公室裏放個床的習慣就是那時候養成的。這個項目我跟了一年,整整一年,也放棄了不少更好的機會,然而就在快落地的前期,他把我調開了。”
韓頤說到這好像情緒穩定了很多,又恢複了他平時那個玩世不恭的表情。
“知道為什麼嗎,給我的理由是因為我做了這麼久沒有結果,不能耽誤我掙錢,然後他帶著一個姑娘繼續跟進,很快把這個企業拿了下來。”
葉崢無語,“這個……這個我能說什麼呢,都過去了,過了這些年還能遇上也是緣分。”
韓頤聳聳肩,“之後這個企業出來的業績,養了他這個部門兩年,我記得那個女的叫什麼豔來著,哦,好像是梁豔。然後整個業務下來,都是他跟這個女人的傭金,沒有給別人一分錢,包括我。”韓頤腿有點酸,終於大喇喇的坐下,“知道麼,我一年的心血,都讓他跟他的小三拿走了。”
“然後你就走了?”葉崢問。
“我那時沒有渠道沒有客戶,這一個項目耗費精力太多,我無處可去,隻能忍,可悲的是,我不是公司裏麵唯一一個受過這種算計的人,如果說給我們的人生上了一課,別輕信你的領導,那從這個角度說來,他還真是我們大家的老師啊,哈哈哈。不過你們司總這個臉是真大,哈哈哈哈。”
葉崢聽明白了,心裏這個窩火,本來想用司翔這個梗震懾一下這個韓頤,沒想到勾出了一段真麼丟人的往事,真窩囊。
“再怎麼說都過去了,韓總今天不也挺好,豐泰的業務有聲有色,我真的要跟您多請教多學習。”葉崢恨不得趕緊把話題引開,這聊下去沒完沒了了,他來又不是聽八卦的。
“葉總,我有這麼個想法,我們豐泰在展業銀行並不是全覆蓋,連一半都不到的,展業銀行的合作夥伴也不止豐泰和展恒兩家,市場化競爭嘛。如果您和您的團隊在豐泰之外的渠道拓展,那麼我會安排豐泰的人不與您的渠道產生任何交叉。我們各做各的,井水不犯河水,大家共贏,您意下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