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隋妍也參加了職員招考,被錄取在婦產科,更加變態的忙碌,偶爾能對上大家的時間,湊一起聚聚閑聊,卻麵容憔悴,不似以往神采奕奕。
最近又從婦科輪轉到了產科,沒日沒夜變本加厲,和循蹈同在一家醫院,兩人竟難得見上一麵。
黃昏時分,白班的醫護已經陸續下班離開,運送中心剛剛送來今天所有病人的檢驗檢查單,有驗血、驗尿、驗大便的檢驗單,還有心電圖、超聲、ct、mri等檢查單,循蹈正站在桌前一個個看過來,辦公室的門被推開,和隋妍出現在門口。
“喲!不在你們科打仗,咋有空來串門!”循蹈手上的單子並沒有放下,警惕性很高,繼續詢問:“不是來給我找事兒的吧?”
和隋妍走進辦公室,拉開一張轉椅,一屁股坐下,力道大的似乎想將整個身子陷進去,頭歪在椅背上,眼睛望著天花板,“剛才我們住院總到你們科會診,我問她,知道今天是你值班。”
循蹈還未接話,她突然兩腳齊蹬地麵,滾著椅輪滑向循蹈,“我昨天二十四小時,到現在才下班。”
循蹈看到一張逐漸放大的臉,黑眼圈包裹著浮腫的雙眼,眼神黯然無光。
“咋樣?過癮吧!”循蹈也坐下來,笑眯眯地看著這位同道中人,調侃的話,表示她的疲累她都懂。
“半夜十二點後我跟了五台剖宮產,兩個主刀和患者輪番上台,隻有我,一站到底。”她喘了口氣,“眼看快熬到點兒了吧,又來個搶救的!”
“比婦科好吧?晚上淨取□□異物了。”
循蹈也在婦科輪轉過,難忘的記憶,比較正常的是取出兩個避孕套,不過一個是當晚的,一個是前一晚的。至於奇葩的物件兒,隻有醫生不敢想,沒有患者不敢放。
“還要看各種菜花、火山——”和隋妍來了精神,“有些女的躺上檢查床,一掀裙子就能檢查,都不穿內褲的。”
“噗嗤——哈哈——太利索了!一舉兩便!”循蹈邪惡地揚了揚眉,她知道和隋妍懂她的意思。
“笑那麼猥瑣!”和隋妍拍著循蹈,果然明白。
“哎——不過半斤八兩,婦科和產科都累得夠嗆!煩死了!”和隋妍使勁睜著那幾乎快合上的雙眼,發著牢騷。
傳來敲門聲,門被輕推開,一張年輕帥氣的麵孔擠進門縫。
“嘿!你倆約好的?”循蹈望了望門口的周莫爾,又瞄了眼和隋妍。
“並沒有!”和隋妍趕緊否認,她也很意外。
“沒有啊!你也值班?”周莫爾手上拎著一個花裏胡哨的大袋子,走進辦公室,看著和隋妍問道。
“不值啊,剛下夜班,過來看下水深火熱的人,轉換下心情。”
“才下夜班?昨晚的夜班?”周莫爾望望窗外的天色,不可思議道:“你們這班上的!真要成仙了!”
他舉起手中的袋子,“正好,我帶了吃的,趕緊來點兒吧!”
周莫爾必不會空手而來,和隋妍和循蹈一早注意到他手上的東西,他話音未落,循蹈已接手紙袋,兩人招呼著周莫爾,風馳電掣的離開辦公室。
來到值班室,在桌上打開紙袋,裏麵盛放著數個包裝盒,全是循蹈愛吃的,還有熱騰騰的果汁。
“怎麼買這麼多?”循蹈不解。
“想著有你的上級醫生,還有護士。”周莫爾坐下來,定定地看著在美食麵前直咽口水的兩隻白衣天使。
“這便宜護士妹妹沒占到,被我給享用了!”和隋妍酸溜溜的,但目光沒有從飯盒上移開,“周莫爾,你怎麼從來沒有探過我的班啊?”
“你們科我可不敢去!”
“切——你就隻心疼循蹈!”
“周莫爾千年一遇的善心而已!你不也吃上了嗎?”循蹈胳膊肘杵了下和隋妍,和大美女立馬收聲,她可不是不知分寸的主兒,玩笑開的差不多就得了,再說下去就不像玩笑了。
狼吞虎咽了一陣子,看到周莫爾安靜地坐在一旁,和隋妍擔心他有些寂寞,打開了牆上掛著的電視。
循蹈的目光被醫鬧的新聞吸引,電視上一群身著孝衣的“賢子賢孫七大姑八大爺”將屍體強行抬進醫院,擺放在熙熙攘攘的門診大廳,燒香磕頭,喊冤叫屈,懸掛條幅“草菅人命,泣血討說法”。
播報稱病人是腦出血,入院時已休克,最終搶救無效死亡,家屬先在院內鬧,毆打醫生,要求賠償,未得償所願,便又想出損招,現已被警方刑拘。
場麵甚是滑稽,循蹈忿忿鬱結,深歎一口氣。
“昨天半夜一個產婦宮口都開的差不多了,說疼得受不了,死活不肯自己生,要剖宮產。安撫誘導都用上了,家屬和患者都還是要剖,我們能怎麼辦?”新聞刺激了和隋妍的傾訴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