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伯,這謝府是怎麼回事兒,好端端地怎麼給封了?”那些人七嘴八舌地吵得緊,錦繡聽了一會子愣是沒聽出個所以然來,正是有些惘然間忽的靈機一動,扯過一旁圍著喋喋不休的老伯,佯裝作好奇地發了問。
那老伯回頭一瞧,不過是個小丫頭,但還是頭頭是道地說來:“小丫頭,這你可不知道了吧,這謝府也不知惹上了什麼仇家,一夜之間滿門被滅,一家五十六條性命,無一活口,真是作孽啊!”那胡子花白的老伯煞有介事地歎氣,一臉歎息。
錦繡聽了,雙眸瞪得極圓。她今日前來,不過是受小姐吩咐前來查事,卻沒想這家人竟然也會遭遇毒手!錦繡驚詫地微微張舌,不知該說什麼。在來之前小姐交代過,說這謝家很可能與昨夜的黑衣人有關,可是現在看來,並不是那麼回事兒。
“丫頭,你傻愣著做甚,這命案的事情可不好扯,女娃子家家的,本就膽小,你還是趕緊回家去吧,這份熱鬧就別瞎湊合了。”見這小丫頭雙目瞪直,雙唇微張卻說不出話,表情驚詫、遊移不定,看來是被嚇得有些慘烈。那老伯自認罪過地在心裏淬了自己一聲:跟個女娃子說這些作甚,存心是想嚇唬人家啊?
看著那老伯一臉憂色地瞧著自己,錦繡便知這老伯以為是他那番話將自己給唬住了。她從容一笑,脆聲道:“謝謝老伯為小女子指點迷津,敢問老伯,這家人可是昨夜遇害?”
這小丫頭這從容鎮定的模樣不想是給嚇住了啊,那老伯聳了聳眉頭,心道還真沒看出眼前這小女娃子膽子還不小。老伯慢慢緩過神來,“可不是麼,也不知這謝家惹上了什麼人,今日朝廷派人過來的時候,謝府早已是屍體縱橫、血流成河啊,那殷紅的鮮血好似把謝府上頭那片天都給染紅似的,裏麵一片狼藉,瞧著讓人心驚肉跳啊!”那老伯像是目睹了謝府慘狀一般,描繪地繪聲繪色。
錦繡聽得分外仔細,連那老伯所描述的細節,她都聽得清清楚楚,並將其牢記於心。想起倘若不是柳公子挺身相護,隻怕這血流成河的也少不了杜府吧。思及此,錦繡不免冷汗淋漓,不出半盞茶的功夫,從後背透出的薄汗已將春衫浸濕。
那據實相告的老伯見眼前這丫頭冷汗如雨下,眼神也遊移不定,心道暗道原以為這小丫頭有幾分膽量,卻沒想之前的鎮定是裝出來的。不過見對方這柔柔弱弱的身子骨,也就並不見怪了。繼而勸道:“小姑娘還是別再這兒呆著了,會惹上晦氣的。”
錦繡明白這老伯倒是好心好意,可是她隻覺眼前還是有一團迷霧解不開,遂問道:“老伯可與這府上主人相識,這家在朝堂上可是肱骨之臣,怎麼會說被殺就被殺了呢?這殺他家的究竟是什麼人?”
老伯局促地搖了搖頭,“你這小丫頭可不是在笑話我這老漢麼,我隻是一介布衣,寒門出身,哪兒會認識這些個達官貴人?話說這些個賊人還真囂張,半夜襲人,竟將謝家滅門。京畿之地,天子腳下,竟也會出這等子事兒來,真真是無法無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