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問渠不再拉著季殊問,躺了下去。
“嘖。”林問渠把青玉枕挪到一邊,“這玉石枕頭是真貴,也是真硌得慌。”
季殊把一對青玉枕拿到了一邊,脫下外衫疊好遞給林問渠。
“師尊,枕我的衣服吧。”
林問渠接過衣服,墊到腦袋下麵枕著,想了想又覺得不妥,便也脫下自己的外衫,遞給季殊。
“那殊兒也枕為師的外衫吧。”
若他枕著徒弟的衣服,徒弟卻什麼都沒有,倒像是他虐待徒弟了。
季殊愣了一下,接過林問渠的衣服,在手中摸搓了幾下,而後枕著衣服,挨著林問渠躺了下來。
兩人一裏一外的躺著,屋內是細密的呼吸聲。
“殊兒,依你看樓下彈琵琶那姑娘,修為如何?”
其實林問渠也不確定琵琶女是否是修士,但他們此刻身處五樓,仍能將那女子的琵琶音聽得清清楚楚,在如此嘈雜的花樓中,即便是有音響也難做到如此吧。
“極低。”季殊回道。
“那剛剛拉著我的柔弱少年,修為又如何?”
季殊轉過身看向林問渠:“師尊是說,那個少年也是仙修?”
林問渠點點頭:“他挽著我時,有靈力波動。”
季殊轉回身,看著床頂帷幔:“那少年修為應也不高。”
他那會隻顧著生氣,倒真沒注意那個少年如何,但在他看來,高階修士絕不會願屈居於此。
“花辭、琵琶女、小倌,這十二樓可真算是人才濟濟了。”林問渠笑著調侃。
“師尊。”季殊神色嚴肅,“明日見花辭,我們須得更加謹慎,我總覺得這十二樓沒那麼簡單。”
“嗯。”林問渠罕見地認同了季殊的話。
樓下琵琶聲戛然而止,緊接著是沸反盈天的喝彩。
“該說不說,那女子琵琶彈得是真好。”林問渠也十分讚賞。
季殊突然騰地坐起身,闔閉雙目,眉頭緊繃,十分警惕。
“殊兒,怎麼了?”林問渠納悶地坐起身。
季殊睜開眼,語氣篤定:“十二樓中有妖。”
“可知道是什麼妖?”林問渠沒有多驚訝,他本就覺得十二樓內另有隱事。
“不知。”季殊搖搖頭,“那妖修為在我之上。”
季殊頓了頓看著林問渠認真道:“師尊,明日顧好自己,萬事小心。”
林問渠又躺了下去,狀似心不在焉:“顧不好殊兒,我哪小心得起來?”
不等季殊回答,林問渠便轉過身,背對著季殊,枕上了胳膊:“為師決定睡到日上三竿再起。”
季殊心裏一暖,無聲地笑了笑,照顧他的這些日子,林問渠就沒怎麼好好休息。
果然,沒一會他耳邊就傳來了均勻的呼吸聲。
季殊坐起身,靠在了床架上,看著一旁睡熟了的林問渠,伸手輕輕幫他理了理碎發。
“木木?”季殊試探地出聲。
他收回視線輕聲低語:“你要知道,你的關心會讓我誤會的。”
“我原以為,關於你我已經了解的足夠多了,可自知道自己喜歡上你後,我才發現我除了知道你乳名叫木木,其餘的一概不知。”
季殊自嘲地歎了口氣:“你說你不喜歡男子,那你該會喜歡怎樣的女子?”
“算了,其實知不知道也沒所謂。”
他俯下身湊到林問渠耳邊:“反正我也不會讓你喜歡別人。”
季殊靠回來,拿出儲物袋中的畫冊仔細翻看,他所有固有的認知,被一頁一頁畫紙推翻重洗。
不知過了多久,窗外天光已然大亮,季殊終於合上了最後一頁書。
他將畫冊收回到儲物袋中,深情地注視著對此一無所知的林問渠。
“木木,原來兩個男
人也是一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