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是如此,又如何能招惹邪祟呢?”
夏染頗為不解,自尚書府時,依綿表姐就是做事嚴慎律己的人,又長年累月的足不出戶。每每上了夜,便早早得在閨房裏躲著,莫說是邪祟鬼怪難以近身,就算是她這個同住一個屋簷下的妹妹,一年下來,也沒打過幾次照麵
“唉,這事怨我。舅母舍不得看她這般的自哀自憐,將苦楚放在心裏,又聽了那些個老婆子的讒言佞語,就找個了個道士來做法求子。本來想著,就算不靈驗,也隻當是多花些銀子,總歸要試試。也沒什麼大礙
卻不曾想,一場法事下來。才沒過多久,綿兒便開始上吐下瀉,接而甚至下身常流些便血。麵色萎黃,血色盡失,我本以為,這是她身子不爽利了,就連請了幾個醫官,卻都看不出其中蹊蹺。
直到到最後,她竟還開始神誌模糊的,青天白日的還經常說些囈語怪話,更有甚者竟學嬰孩啼哭,滿地打滾,又時常說些莫名其妙的話,真真是撞了邪祟。”
王氏邊說著邊嗚咽著。說到底,是她出得餿主意,害了綿兒,女兒三年不孕,她婆母本就心存忌諱,卻礙尚書府的顏麵並未為難。如今卻弄得人模鬼樣,神智不清,若不是沈元真心袒護,此時恐怕難逃休妻一劫。
但這時日若是久了,莫說是名聲地位,就連性命也未必可以保全。所以今天才舍了這老臉來,無論如何,都要拚上一拚。
“那舅母可知那道士做得是什麼法事,亦或是現在他人在何處?”
“唉,那道士原就是個方士,居無定所。做完法拿了錢銀,便一走了之,也怪我當初並沒有留著心眼,如今竟如大海撈針般,沒了蹤跡。實在是無計可施了,這才來求你。”
瞧王氏萎靡枯槁的臉頰,若是再熬下去,怕也命不久矣。既然是時不待人,奚夏染整理了行裝,這便跟著王氏的車馬,來到了沈侍郎家。
沈氏在皇城裏也算個名門望族,其祖父沈億曾任太子少傅,是當今聖上的老師。父親沈埠曾為太子伴讀,私交甚篤,太子登基後,自然而然得就任中書令。
一時間沈家門庭若市,車馬盈門。無奈世事無常,在沈元十歲的時候,沈億沈埠相繼因病去世,沈氏就此衰敗。當今聖上更是念著舊情,給個沈元一個戶部侍郎從三品的官職。日子也算過得安穩
如今在沈家當家作主的婆母正是沈埠的嫡妻,沈元的親娘,顧老太。
顧老太是個守舊的女人,本就對媳婦三年無孕的事頗有些微言,如今惹了妖邪,更是避之如蛇蠍,生怕影響兒子的運勢,拖累沈家。
便將瘋癲的林依綿安排沈府的一個偏院裏,日夜派人封鎖把守,恨不得將她逐出府去,省的厭煩。
說起這事的時候,王氏還紅通得眼,為她這苦命的女兒大倒苦水。
夏染剛繞過沈府的漣漪池,就遠遠聽到有個女人嘶喊叫喚
“啊————”
李嬤嬤攙著王氏的手一抖,神色就變得青紫,道
“是小姐!”
“那還愣著幹嘛,還不趕緊去看看!”
一路小跑的進了個破敗偏遠的院子,就見的,一個目若呆雞的女子,懷抱著衾枕,頭發鬆散,光著腳丫子站在石台上,嘴裏念念有詞道
“有孩子,哈哈哈,有孩子,是孩子!”
“快,快拉夫人下來。”
幾個丫鬟婆子手忙腳亂地圍作一團,欲將人扯弄下來。就又聽她說
“不,不是我,不是我害了你。”
夏染沉色環視周圍,果真有一股陰冷潮濕之氣。
此宅非四凶星方,卻有凶相惡脈,五鬼六煞,文曲星廉貞星主凶不吉。再看林依綿一口一個孩子,定是被怨靈鬼嬰給纏身了。
“舅母,可否告知,那術士做法時備了什麼,此事事關重大,需要你事無巨細地點來,不然你二人性命難保。”
王氏幹裂泛白的嘴唇挪動了一下,才小聲道
“一對龍鳳燭,嬰孩肚兜,虎頭鞋,乾坤八卦鏡,還有糯米,剩下些便是術士自個帶來的,隻是些簡單的法術,也並無什麼?”
“仔細想著,可有遺漏?”
若是簡單的催子法,將灶座安置在與年命相對的凶方即可。如此淺顯的風水道術,那方遊道不可能不知,為何大費周章得倒騰出這些事呢?
“沒,再沒什麼遺漏的了。”
請記住本書首發域名:.。筆趣閣手機版閱讀網址: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