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到10日下午,大量從雅加達及印尼其他地區及時傳出的新聞資料通過新加坡傳出來都已證實印尼華人是這場血腥暴亂的主要目標。
對華人的搶劫和對華人婦女的強奸等暴行已經遍布發生在雅加達的每一個角落,從早晨到下午已經有近百起暴徒強奸或**華裔婦的慘案發生在雅加達的街頭,雅加達商業區幾乎所有較著名地華商購物中心都被暴徒縱火毀損,被搗毀地商業建築、民房、商店更是不計其數。滿街都是燃燒的建築與汽車,到處濃煙滾滾,整個雅加達地區卻看不到有任何地警察與軍隊出現---警察與軍隊在袖手旁觀。
這時候才有人陡然意識到印尼騷亂的性質惡劣與嚴重。^^,,首發^^
下午五點鍾,張恪接到馬向東在北京打來的電話,說是昆騰在線接到有關部門的傳真通知。要求刪除一切關於印尼騷亂的報道,政府已經決定在國內對此次事件進行冷處理。
張恪知道馬向東打電話來的意思,他這時候隻能以冷靜、傷人心的語氣告訴馬向東:“國內網站上的報道都刪幹淨,政府自有政府的考量,不是我們能揣測的。”
中國與印尼在印尼華人問題曆來敏感,而九十年代末期,中國在緬甸、泰國的軍事戰略布局仍未完成,馬六甲海峽作為中國海外石油運輸的必經航道,其一端控製在印尼手中。國內的極其溫和外交態度似乎能夠理解,關鍵還是國家的底氣不夠強硬。在中國崛起的過程中。還有無數像周瑾璽這樣的人物為了一己之私利而背叛國家的利益。
張恪現在隻能寄希望大量的新聞資料能夠及時從印尼傳播出去通過國際媒體予以披露引起國際社會的廣泛關注,哪怕提前一個小時、提前一刻鍾製止印尼的排華騷亂。這一切的努力都是值得的。
隻是很可惜,昆騰在線的海外網站才剛剛建設,在海外華人群體裏幾乎沒有什麼影響,張恪此時尤其能深刻的感受到傳媒網絡在當代社會體係裏深入骨髓地權力,他現在能夠做的事情還極為有限,更多的是看著郭鬆延、孫尚義等人去聯係海外媒體披露正在印尼爆發的排華暴行,特別是讓海外華人群體這時候團結起來阻止正在印尼爆發的排華暴行。
近在咫尺的新加坡媒體與政府是反應最為及時地。在昆騰在線的國內網站刪除對印尼排華騷亂的報道之後,張恪大多數時間就是通過新加坡國際在線的網站關注雅加達局勢的變化,當然也有尼克李森身處其境或郭鬆延在馬來西亞打來地電話通報,馬來西亞的華人媒體也及時報道發生在印尼的暴行。隻是新加坡與馬亞西亞的華人媒體影響力依舊有限。
新加坡政府在十日下午兩點就決定二十四小時開放章宜國際機場接收從雅加達及印尼其他地區逃難出來的華人華僑,而美日等人一直拖延到十日夜間看到雅加達局勢持續惡化無法控製的情況才做出撤僑的決定。
暴行在夜色的掩護之下變得更加地肆無忌憚與血腥,真正有影響的對印尼排華暴行的披露是紐約時報在十一日上午的整版刊載。紐約時報的報道使得印尼排華騷亂事件迅速在全球廣為傳播,更多的國際媒體在看到紐約時報的報道之後才派出記者湧向雅加達。
一直到十二日地淩晨,在國際輿論的壓力下,雅加達及印尼其他地區的警方就像才接到報警似的派出警員出現在街頭上。即使如此,雅加達街道的角落裏以及印尼地邊遠地區仍然肆無忌憚的實施著針對華人的暴行。
大規模的排華暴動整整施行了四十個小時。雖然比曾經發生的印尼排華大騷亂縮短了近一半的時間,但是依舊有數千印尼華人陷入噩夢般的淒慘境地。
印尼政府也在此時才陡然想起需要遮羞布掩蓋他們的醜陋麵目,開始限製新聞渠道與互聯網,他們似乎永遠都不會明白為什麼在事情爆發之初就有大量的新聞資料及時傳送到國外去。
大概沒有一個比印尼更能引起全世界華人憎恨的國家了,張恪心裏這麼想著,也始終這麼認為著。
十二日夜間,印尼大規模地排華騷亂已經基本平息下來,但是小規模地針對華人的暴力犯罪還沒有得到完全地遏製。隨著大量的國際媒體記者與國際人權組織觀察員的湧入,情況會進一步得到控製吧。
張恪走出湖畔小屋有著要虛脫的感覺,坐在湖邊橡樹下的長椅上,看著閃著幽暗波光的湖水,回想著過去幾天雖然談不上親曆的印尼排華騷亂,嘴間隻覺得苦澀。
雖然印尼排華騷亂在海外華人社區已經引起強烈的憤慨,昆騰在線在香港的鏡像網站與明報等香港媒體全程播報了印尼排華騷亂事件。引起香港民眾強烈的憤慨。十一日下午,印尼駐港領事館就被憤怒的香港民眾圍起來進行示威抗議,領事館的大門也給潑上了黑漆,更是有無數的雞蛋與磚塊將領事館的窗玻璃砸得粉碎,香港警方不得不出動警力將憤怒的民眾擋在警戒線之外。
內地異常的平靜。似乎印尼排華騷亂根本就沒有發生過似的。
接到唐婧的電話,丫頭在電話那裏還是傷心的抽泣。很抱歉讓她看到一個真實的、極端醜陋的世界,張恪隻能在電話裏輕聲的安慰她:“我們現在能夠做的事情很有限,我們的政府態度也不會永遠都這麼溫和。噩夢很快會過去的,我明天去香港看你。”
建鄴的春天很短暫,短暫到幾乎讓人覺察不出春天的到來,在春寒陡峭的天氣過去,建鄴的氣溫就陡然升溫了,五月中旬的夜裏即使隻穿件長袖襯衫也不會覺得寒冷,由於這幾天都沒有正式的睡上一回。張恪的身體有些虛。穿著運動罩衫還覺得有些冷。走到學府巷,巷子口有一座夜宵攤車。提供熱冷飲與棕子、煮玉米、五香蛋之類的簡便食物,攤主是個三十多歲的清秀女子,有個六七歲地女娃子幫著賣東西,似乎是母女----之前倒沒有看到過。
張恪都不記得自己今天有沒有吃東西,傅俊倒是盡職準備好夥食,隻是人在屋子裏沒有心情用餐。走出來身體虛得厲害,才想著要吃些東西,不然什麼事情都做不了。
張恪要了一隻棕子、一杯咖啡,夜宵攤車竟然有咖啡提供,張恪還是覺得有些意外。攤主將蘆葉剝掉才將棕子拿小碟盛著端給張恪。將棕子與咖啡填下肚子,張恪才覺得身體有一種回過來的感覺。
“多少錢?”張恪問攤主,手伸進兜裏才發現根本就沒記得拿皮夾出來。
“棕子一圓、咖啡三圓,一共四圓錢……”攤主忙著招呼別人,沒有注意到張恪的窘迫,還是給那個小女孩子看到張恪的模樣扯了扯她的袖管才明白過來,笑著說,“沒有帶錢在身上是吧?不打緊。什麼時候記得送過來就行。”
張恪咳嗽了兩聲,道了聲謝,就告辭離開,走不遠又咳嗽起來。倒不是尷尬,而是他對建鄴春天的梧桐飛絮有些過敏。從四月中旬往後地一個月時間裏,張恪總會連續的咳嗽好些天,藥物治療的效果極微。又沒有嚴重到要動大手術的程度。張恪對自己的這種情況很了解,醫生開地藥偶爾會應景的服用一兩粒,大多時候會選擇將吃藥這件事給忘掉。在翟丹青、孫靜檬等人看來,張恪似乎對藥有心理上的過敏,或許有著諱疾忌醫的頑固也說不定。
學府巷的外街種植了四排高大的法國梧桐。張恪走進這裏自然不會有特別好的感受,又不想裝深沉戴上口罩,讓人誤會是打劫就麻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