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傅,你瞧瞧我給你帶什麼好東西回來了?”
程宴平興衝衝的推開了門卻發現家裏沒人,隻有聽到動靜的大公雞睜著小圓眼睛盯著他。他心有餘悸,咽了口吐沫下意識就往後退了兩步,膝蓋微彎,顯然做好了大公雞一有動靜,撒腿就跑的準備。
就在程宴平猶豫要不要進去等還是在外邊等的時候,隔壁傳來了趙吼的聲音。
“這裏!”
程宴平一時沒反應過來,反應過來後才想起隔壁才是他的家,他攥著蒿子粑粑回了自己的家。一進院門就看到趙吼正彎腰將割下的草收成一堆。
跟著掐了一把朝著他走了過來,冷著臉道:“知道回來了?”
程宴平也不管他發哪門子神經,笑嘻嘻著道:“師傅,你猜我給你帶了什麼?”
他的鼻子輕輕的動了動,瞧了程宴平一眼,又一臉木然的抱著草回了自己家。進院子後便將手裏的草扔進了雞棚裏。
程宴平不明所以,見他出去不過小半日的功夫,院子竟然就收拾出來了。這人跟人之間的區別怎麼就這麼大呢。那天他費了那麼大的力才隻割了一點點,還弄的自己滿身是傷,落到趙吼身上,不疼不癢的就把事情做好了。
不過到底是師傅,幹活就是利索。
他顛顛的跑去了隔壁,趙吼正在井邊清洗身體,他走了過去,從懷中將那兩塊蒿子粑粑拿了出來,遞了過去。
“我今兒去的巧,張嬸剛好做了這個。我覺得吃著味道不錯,想著你估計也愛吃,便要了兩塊帶了回來,你洗了手趕快嚐嚐,冷了就不好吃了。”
趙吼拿手抹了一下臉上的水珠,接過蒿子粑粑咬了一大口。不過是極尋常的東西罷了,做起來也沒什麼難度,也就這個京城來的鄰居當寶貝罷了。
蒿子粑粑還殘留著淡淡的溫度,清香味裏似乎參雜著另一種香味。
又不似是脂粉香氣,淡淡的,很好聞。
他原隻打算三口兩口吃完了事,不想做評價。可架不住程宴平撐著那雙近乎妖媚勾人的眼睛直勾勾的看著他,一臉期待的模樣。
於是便不疼不癢的“嗯”了一聲,末了覺得力度不夠,又點了點頭。
得了回應的程宴平興奮的雙頰泛紅,眼睛也彎成了月牙狀,“我還是頭一次吃蒿子粑粑呢,等回頭得了空,我要去跟張嬸後麵學學怎麼做蒿子粑粑。”
“不用。”
趙吼平白冒出的兩個字,讓程宴平摸不著頭腦,詫異的問道:“什麼不用?”
“這蒿子粑粑整個龍門鎮的人都會做,你又何必”
趙吼的話還沒說完,就見程宴平忽然湊了過來,他的眼睛睜的溜圓,黑漆漆的瞳仁裏倒映著自己那張近乎木訥的臉。
兩人的臉離的很近,呼吸交纏。
“師傅,你連這個也會做啊。你可真是太厲害了,你若是女子,隻怕家裏的門檻都要被求親的人給踏平了吧”
程宴平的話在趙吼黑下來的臉色中戛然而止。
他鬆開了握著他的手臂,自覺的往後退了兩步,跟他拉開了點距離。依著他的小身板可禁不住他如小榔頭般的拳頭。
小院中的氣壓瞬間低了下來,連雞棚裏那隻大公雞也都隻假裝什麼都沒看見,低頭啄著青草。
半晌過後,程宴平試探的喊了一聲,“師傅,我沒有別的意思”
趙吼也不知道自己怎麼就動了氣,倒不全是因為程宴平把他比作女子,而是程宴平方才握著他手臂的地方,現下還怪怪的。
男人的手很涼,握在他滾燙的肌膚上,竟有絲絲異樣的感覺。
趙吼“嗯”了一聲。
“沒事不要瞎跑,抓緊將你的房子收拾好。”
程宴平乖巧的應了聲。
就在兩人又要陷入無話可說的尷尬境地時,恰巧傳來了敲門聲。程宴平回身去瞧,就見一個頭發花白的老婆婆走了進來。
老婆婆很瘦,臉上生了許多的皺紋,可瞧著卻是慈眉善目,和善極了。見了程宴平許是眼神不大好,端詳了會才道:“小吼啊,這是誰啊?是你新娶的夫郎嗎?”
這話落地,兩人對視了一眼,幾乎同時開口否認。
“不是。”
“不是!”
趙吼上前攙著老婆婆坐下,解釋道:“這是新來咱們龍門鎮的,叫程宴平,是打京城來的,打算在咱們鎮上住下,就住在我隔壁。”
老婆婆笑了起來。
“瞧我都老糊塗了,隻瞧著這小後生模樣俊俏,隻當是你新娶的夫郎了。你說你也老大不小了,怎麼就不成親呢?兩個人在一塊兒好歹有個伴,再不濟遇到事也相互有個支撐依靠不是?再者這家裏就你一人,你就不嫌空蕩蕩的,心裏沒個著落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