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了許久之後,晉城才看向祁子川,啞著聲音開口,道:“你想怎麼樣?”
祁子川隻是把玩著酒杯,意味深長的看著他,並不說話。兩人之間打著啞謎,像是將遲早早當成了隱形人一般。
晉城放在桌子底下的拳頭已經握得泛白,相對於他的緊張,祁子川顯得有些漫不經心。懶懶散散的靠在椅子上,將手中的玻璃杯轉了幾個圈,才側過頭看了遲早早一眼,似笑非笑的道:“他喜歡上你了,嗯?”
未被捅破的秘密就這樣曝露在陽光之下,祁子川的嘴角帶著惡毒的快感。遲早早還在發愣,晉城就已經站起來,握緊拳頭一拳頭朝著祁子川的臉上砸去。
玻璃瓷片落在地上發出散亂而又清脆的聲響,四周響起了尖叫聲。晉城的一拳實實在在的揍在了祁子川的臉上,他的頭偏到一旁,嘴角溢出了點點的鮮血來。
遲早早沒有想到鄭崇會動手,嚇了一大跳。剛站起來,晉城就已上前拽住了祁子川的衣領,將他往外拖。
祁子川是個小人,地地道道的小人,遲早早並不願意晉城和他結怨,慌忙的從裏出來,拉住晉城,看了一眼周圍,壓低了聲音帶了些哀求的道:“別打了。”
寧得罪君子,也不願得罪小人。得罪祁子川這樣的人,並沒有任何好處。
鄭崇拽著祁子川的手並沒有鬆開,嘴角露出了個慘然的笑容,道:“我的司機在外麵,你先回去吧。這是我的私事。”
微微的頓了頓,他又接著道:“等了了這事,我再過來找你……”說道後麵,他的聲音中已是萬分的苦澀。
說完這話,甩開了遲早早的手,理也不再理她,拉著祁子川就往外走去。大概是被晉城身上的氣勢所懾,圍觀的人紛紛的讓出了一條路。
祁子川並未反抗,唇邊依舊是似笑非笑,好像所有的一切都與他無關似的。
晉城發起瘋來的樣子也是可怕的,拉著祁子川出了門口,便一拳揍在了他的肚子上。祁子川並不還手,他越是揍,他的臉上的笑容越是燦爛。
圍觀的人並不上前拉一下,隻是交頭接耳的議論著。遲早早上前拉晉城,他卻像是失去了理智一般,看也未看她一眼就直接將她狠狠的摔到一邊。
晉城揍著祁子川,祁子川的目光卻並不在他的身上,而是落到了遲早早的身上,嘴角帶著意味深長與神秘。遲早早的心中咯噔的一聲,腦子裏一下子混亂了起來,祁子川怎麼會白白的挨揍?他這麼做,有什麼目的?
一想到晉城也許會被祁子川算計,她便再也不能鎮定,再次衝上前緊緊抓住了晉城的手,咬住嘴唇道:“晉城,你清醒點兒!和這種人計較,沒有任何意義。”
晉城的鼻間有些細細密密的汗液,看了祁子川一眼,將手放了下來。遲早早正鬆了一口氣時,祁子川擦了擦嘴角的鮮血,看著晉城,似笑非笑的道:“你就那麼相信他?你知不知道,他和你,並不是偶遇。他接近你,從來都是有目的。”
他的語氣緩緩的,像是要將這一刻深深的刻入遲早早的腦海中一般。遲早早並不相信他的話,但卻條件反射的抬頭看向晉城。
晉城並沒有說話,隻是又掄起拳頭,狠狠的砸向祁子川。這態度無疑是承認了祁子川所說的話,遲早早呆呆的站著,渾身的血液在一瞬間冰冷。
“別看。”一道溫和的聲音響起,遲早早被帶入溫暖的懷抱中,鄭崇的雙手蒙住了她的眼。
她有什麼值得晉城算計的?遲早早的腦子中一片混亂,任由著鄭崇抱著。
混亂之後,她突然想起鄭崇讓她遠離晉城的話,抬頭茫然的看著他。難道,他知道什麼?
鄭崇並沒有瞞他,低而緩的開口道:“祁子川和晉城,以前是很好的朋友。”
“什麼?”遲早早的腦子裏轟的一聲,像是有什麼東西在瞬間坍塌了一般。
晉城,和祁子川,是朋友?不可能,怎麼可能?
鄭崇並沒有再說話,未管晉城和祁子川,將她打橫抱抱起,上了車之後,才捧著她的臉頰道:“早早,別難受,也別氣餒。我本來是早想告訴你的,可晉城,除了一開始接近你有目的之外,他並沒有其他……不好的心思。”
遲早早茫然的看著他,“我沒有任何地方值得他算計的。”
晉城幫了她那麼多,最後卻說他接近他是有目的的。她怎麼也沒辦法相信,她有什麼可值得算計的?
“有的相遇,隻是一個惡作劇而已,在乎的,不應該是過程嗎?”很難想象,鄭三少還會找出理由來安慰人。
微微的頓了頓,他又道:“別想了,他們的事情他們自己會解決。隻要你還願意當晉城是朋友,你們就依舊還是朋友。”
遲早早的心緒複雜,晉城在她無助的時候,給過那麼多幫助,給過那麼多的鼓勵與笑顏,她已將他當成摯友,可最後……
鄭崇說不讓她多想就不讓她多想,讓司機開了車,去菜市場買了好些菜,帶著她去他的公寓。
為了讓遲早早不再恍惚,靜下來,他寫了菜單,並揚言要給遲早早打下手,弄出一桌滿漢全席來。
他努力不讓她去想亂七八糟的事,盡管頭腦中還是一片混亂,遲早早仍是扯出了笑容來應好。
鄭崇前所未有的認真的陪著遲早早去菜市場挑菜,並幽默的討價還價。將菜擰回公寓中,自己先係圍裙,又給遲早早係上,然後開始摘菜洗菜。
怕遲早早心神恍惚,他沒敢讓她碰刀,由他來做。他從未做過這些事,刀法簡直就是慘不忍睹。土豆切成了各種形狀,胡蘿卜絲切成了胡蘿卜條,炒的肉片切成了燉肉塊……
他賣力的耍寶逗她開心,遲早早酸澀不已,從後摟住了他的腰。遲早早忘記是怎麼開始的,她感動得幾乎要掉淚,他任由著她抱著。不知道從什麼時候,他將她翻過身,吻密密的落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