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說此刻她和他沒有成親,就算是此刻成親了,她作為一個正室,給他尋幾個填房,給他足夠的自由和男人幸福,那世人也要誇讚她大度的是不是?
他怎麼反而感覺像受了天大的委屈了呢?
心水服了,但念著他極少這樣失態,於是免不了再耐下心來好好勸他。
“其實男女這檔子事兒,不就是拉燈睡覺那麼簡單嘛,燈一熄,一樣的小手兒,一樣的小嘴兒,都一樣,都一樣,不必過於執著……”
心水一壁說,一壁以餘光去偷瞄顧颯,隻見顧颯聞言後嘴角顫了顫,整個人的嘴唇都被氣白了。
心水納悶兒,自己這是又說錯話了?
罷了,罷了,流年不利,出門沒看黃曆,還是不要開口了吧……
於是心水緊抿嘴唇,緩緩收手,隻甩開折扇不住地給自己扇風,以此來消除二人間的尷尬。
幸而那李謹看到了他和她,淨了手後施施然向她走來,心水長長地籲了口氣,立馬將顧颯轉交給他。
“你的好兄弟,他今天好像有點不太舒服……”心水如此對李謹道。
李謹上三路,下三路,輕飄飄瞥過顧颯,隨後又向心水深深行了一禮,隨後直接道:“對,他得了相思病。”
唉,直接如李謹,也太不懂得給男人留麵子了。
心水在心底默默歎了口氣,剛才聽李謹罵人聽得爽過了頭,忘記了他這種人的嘴,和他手裏的刀子一樣,都是最直接不會婉轉的。
相思病這玩意兒,說出來心會痛的。
心水連連向李謹擠眼色,示意他莫要說了。
可是李謹壓根兒沒理解她的意思,反而問道:“公主,你怎麼了?是不是有沙子掉進眼裏去了?哎呀……我就說嘛,公主也是個眼睛底容不得沙子的人……”
“不是,不是……”心水見李謹遲遲不能領悟她的意思,於是更壓低了聲音對他說道:“你開導開導你兄弟,死心塌地愛一個人真沒必要,若一個人傷了他一次,鐵定還會有第二次,被愛著而有恃無恐的人,不要也罷……”
“如果是我,若是誰傷了我一次,我是鐵定不會再理他的,畢竟就連好馬都知道不吃回頭草,人怎麼能活得還不如馬兒呢?”
呃……
心水的話還沒有說完,怎麼就感覺被人給摟住了?
而且那手臂上的力氣,死相哦……簡直是要將人揉進骨子裏嘛……
心水瞪大了眼睛,剛想弄清楚了是什麼事情,卻發現顧颯的臉已經壓了下來,直直地親到了她唇上。
因著她剛剛一直在說話寬慰勸導他,絲毫沒有設防,所以他竟乘虛而入,攻城略地,以舌尖掃過了她唇腔。
今兒的他,與平日蜻蜓點水般的一吻不同,他狂妄,霸道,似疾風驟雨,又似巨濤拍岸,吸得她竟是一口氣都喘不上來,腦袋裏一片空白,整個人綿軟無力,幾乎全掛到他身上。
一側,李謹表示無奈地轉過了身子,不敢再看這香豔畫麵。
片刻空白後,心水也終於回過了神,一把將圈著自己的人推開。
夏風吹過,帶來一絲難得的涼意,新鮮空氣重新回腔,舌尖兒卻是因為剛剛似暴風雨般的糾纏,有些發麻,不能利索說話。
他來真的?
心水一時又羞又臊,再看一側尷尬轉身的李謹,還有不遠處捂嘴偷笑的小孩兒們,她也不知自己怎麼了,一時怒氣上湧,總覺心底委屈極了,竟是一抬手,直接以掌扇到了他臉上。
“啪……”清脆掌摑的聲音,驚住了她和他。
顧颯似不敢置信般,一時僵在了原處。
待掌心落下後,心水也似重新回神了一般,倔強地別過頭看向遠處,就是不理顧颯。
二人一時尷尬至極,想說些什麼,又彼此都說不出口。
遠空中,浮雲遮蔽了天日,原本大晴的天空,慢慢地卻起了風雨欲來之勢。
“我……”
“我……”
二人齊齊出聲,可不待他和她再多說一句,卻見遠遠地從城門兩側各出來兩隊人馬。
一隊身著盔甲,見到顧颯便直接將他圍了起來,“顧小將軍,寧王有請,他說時間差不多了,該出發了。”
另一隊卻是從宮裏出來的,見了心水,忙跳馬,並附到心水耳邊道:“公主,不好了,皇後娘娘落水。”
“宮裏內侍好不容易將皇後娘娘救起,她卻似瘋了一般,披頭散發,大哭大鬧,非說後宮裏有人紮小人兒詛咒她,而那個小人兒,卻是在淑妃娘娘宮裏搜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