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後今兒的遊湖宴也確實搞得熱鬧,皇上瞧了,心下高興不已,一時興致上來了,便拉著大夥兒在船頭賞蓮花,可誰知就在這時候出了意外”阿顏急忙回道。

“那時候母妃嬢嬢在哪裏?”心水緊接著問道。

“很不巧。”阿顏麵露擔憂,“皇後與皇上本是一同站在最前排的,淑娘娘的為人您知道的,向來謙和,且因著前些日子傅錚事情的連累,最近一直是看著皇後臉色行事,哪裏敢有差錯?”

“所以她一直緊跟著皇後,立在她身後事情很不巧,壞就壞在這處皇後落水被救後,便直接指著淑娘娘,說她是被淑娘娘推下水的簡直是荒誕。”阿顏忍不住斥道。

“那巫蠱小人又是怎麼回事?”心水越走,心下愈涼,她暗暗冷笑,早知道皇後會動手,可沒想到竟會這樣的快。

幸好,幸好提前做了準備。

“皇後落水被救上來後,一直喊頭疼,說像被針紮的一般,還在口中喋喋不休,說是有人要害她,她大聲責問淑娘娘,說她作為國母已經將自己的女兒遠嫁給金國了,問她為什麼還不肯放過她,為何還要推她下水,想要置她於死地?還說”阿顏斷斷續續,再說不下去。

“還說什麼?”心水冷聲問。

“還說,淑娘娘和她當年是一同進宮做秀女的,最後她成了皇後,問淑娘娘是不是心有不服,也想要做皇後?皇後還說,如果淑娘娘想做皇後,直接說便是了,為何要對她和她的孩兒下毒手?”

“好一出苦肉計。”心水聞言冷哼一聲。

當年選秀之事,心水也曾聽生母淑娘娘說過,當年皇後與淑娘娘是同一天被選中的秀女,也是同一天進的宮。

二人進宮後,更是被分在了同一個宮殿裏,隻不過當年生母淑娘娘因著相貌出眾一眼被皇上瞧中,在分宮殿時,皇上便稍偏向她多了一點,令生母淑娘娘的品階稍高一階,做了一宮主位。

宮內曾有傳言,其實皇帝爹爹原本是打算讓淑娘娘做皇後的,也是先召淑娘娘侍的寢。

可是偏不巧的是,侍寢那日生母淑娘娘的身子竟然起了疹子,不能奉召。

對於那日之事,心水知道。

那日,生母淑娘娘見自己不能侍寢,本想著去向皇帝爹爹解釋的,可是臨出殿門時,便被皇後娘娘叫住了。

她對她說,機不可失,時不再來,侍寢一事,是多少宮女們夢寐以求的,她求她給她一次機會,讓她代替她去。

彼時,都是剛進宮的秀女,生母淑娘娘聽她如此說,便也沒想那麼多,遂同意了她的請求。

可誰知,這一夜,卻將所有的事情都顛覆了。

此後皇帝爹爹連連寵幸皇後多日,不久皇後便有了身孕,皇帝爹爹大喜,便賜了鳳印,許了皇後之位。

當年生母淑娘娘身上那莫名而起的疹子,到底是怎麼來的?

皇後的第一胎是怎麼沒的?難道真的是被淑嬢嬢害的?

心水才不信。

淑嬢嬢是連看見螞蟻都要讓路,不忍心踏死的人,怎麼可能有那麼多心計?

隻可惜,當年之事,所隔甚遠,再追查已經很難。

但是,再難也要做下去。

“當年的李太醫查得怎麼樣?有消息嗎?”心水問向阿顏。

“人在老家,已經派人找過去了。”阿顏低低回道。

“隻要他還活著就有希望。”心水冷聲道,眸光一淩,踏進了皇後寢殿。

心水小心翼翼踏穩步入內,一眼便看到了滿殿的狼藉。

破碎花瓶摔得到處都是,還有淩亂不堪的珠寶首飾。宮人們誠惶誠恐垂首立著,誰都不敢言語。

人群當中,皇後披頭散發,手指直指跪在地上的人,大喝一聲,“說,你為什麼要害我?我哪裏對不起你?因為你,我失去了與皇上的第一個孩子,第二個孩子心誠也被我送了出去,遠嫁到那鳥不拉屎的金國,去受那金人的折磨,可是你呢”

“你從未受過小產之痛,你的心兒還在你身邊陪著你,我對你不夠好嗎?你還要置我於死地?你是何等的歹毒之心?”

“我沒有,船上不是我推的,那巫蠱小人兒,我壓根不知道怎麼回事。”生母淑娘娘漲紅了臉小聲爭辯道。

“不是你,還能有誰?人贓俱獲,你還想抵賴嗎?”

皇後步步緊逼,生母淑娘娘連連後退。

狐狸尾巴終於忍不住要露出來了,心水冷笑。

她一步上前,以手托住淑娘娘後腰,恰皇帝爹爹砸了一個玉盞下來,“跟著野男人出去鬼混,你還有臉回來?”

心水冷冷環顧大殿之人,皇帝爹爹和皇後娘娘皆是凶神惡煞,哪裏還有半分天家威嚴?

心水理了理衣衫,冷笑向他二人,“皇帝爹爹和皇後娘娘不要體麵,但心兒還要,顧颯他才不是野男人,他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