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心跳透著衣衫,敲擊著她的耳膜,一聲一聲,很是有力。

心水聽著,卻是愣在了原處,她想起了自己的夢境,她仰首看他,他察覺到她的視線,微微垂首,四下無聲,隻聽得到彼此略帶著緊張的呼吸聲。

心水張了張口,想要告訴他自己夢裏的事情,以及夢裏那個與自己癡纏的人,可話語還沒來得及說出,他卻似有所察覺,怕她拒絕一般,直接覆上了她的雙唇,一下子將她的話給堵了回去。

粗糲的手指輕托著她的臉頰,她睜大了眼睛看他,她看到他眼中映著她的模樣,她還看到陽光在他修長的眼睫毛上起舞。

她輕眨了眨眼,他見了,微微勾了勾唇,騰出一隻手來,輕撫她眼睫,含糊不清道:“心兒,閉上眼睛,感受我。”

眼前瞬間黑了下來,她無力掙紮,隻得被動地與他蜷繾纏綿。

他撫過她黑直的長發,聞到了她發間清新的若有若無的似清露一般好聞的香味,這熟悉的味道令他癡迷。

“心兒,我愛你,從很久很久以前,便隻喜歡你一個,你不必急著回答我,我不需要你的任何承諾,你隻需知道,我一直都會在你身邊,你放寬心,好好做一個嬌滴滴的小女子就好,其他的繁雜的,肮髒的,統統交給我”

他說這話時,語調低沉,一字一句,鏗鏘有力,擲地有聲。

心水聽了,心下立時湧過一陣暖流,她默默點了點頭,應答他一句:“知道了。”

她這一次倒是乖巧,顧颯以指撫了撫她的臉,眸光中的怒氣卻是慢慢一點點聚起。

他能很明顯的感覺到,她這次來定是受委屈了,而那些令她受委屈之人,他一個都不想放過。

“快去吧,人家還在等著,大白天你我在這裏,著實不好。”心水想著方才找顧颯之人,於是催促他道。

顧颯瞧她出神,幾月未見,日思夜想,隻期盼著她早點識得那錦囊中的字,他等了許久,好不容易收到李謹的飛鴿傳書,他更是欣喜若狂,連著好幾夜都沒能睡過安穩覺,就希望有那麼一瞬,她從天而降,像仙女一般,落在他眼前,許他聞她身上的香味,許他牽她的手,吻她的唇。

心心念念,終於將她盼到了眼前,真不想就這樣放過了她。

“我去去就來,你在這裏等我若是不想見外人的話”耳鬢廝磨後他的聲音明顯啞了許多,那是極力壓製內心深處蠢蠢欲動的結果。

在他的營帳?心水聞言,緩緩環顧四周,這營帳很有他的風格,簡單清爽,東西不多,隻一張簡易案桌,此外便是一張大床。

因為東西太少,所以這唯一的床便顯得分外顯眼,而床頭擱著的男子換洗衣物,更是令人耳紅心跳。

“我想去見寧王叔叔。”哪有未婚女子住男子營帳的,心水下意識找理由推卻。

她的小心思豈能瞞過顧颯?顧颯勾過她下頷,與她四目相對,而後回道:“寧王他此刻不在大帳,他於半月前染上了風寒,所以尋了臨近一個鎮子,在那裏休養。”

啊?還有這等事?寧王叔叔向來身體棒得很。

“那我去瞧瞧他。”心水忙接著他的話道。

“那可不行,若是現在我們這麼突兀地去見他,他定會以為是軍中出了大事,反而會憂心戰事,所以不到萬不得已,我們切不可去打擾他。”

顧颯的話,回得是滴水不漏,心水無法隻得認了現實。

她發現,她落到他手中,真是的逃不開了。

心水抿唇想了想,想做最後的掙紮,“那你幫我”

她本想說,讓他給她另尋一個住處。

可是,她的話音還未落下,顧颯卻一語堵回了她還沒說得出口的請求,“軍中沒有多餘的營帳,再多勻出來一個都沒有。心兒你別無選擇,在軍中隻得與我一處。”

顧颯言畢,心滿意足拍了拍心水的臉,又接著道:“在這裏乖乖等我哦,這裏狼多,尤其晚上,更是多得不得了,你哪裏都不去,才是最安全的。我的好心兒,乖,聽話哦。”

門簾被掀起,顧颯頎長的身影消失在大帳外,心水咬唇,一臉羞憤地盯著那晃動的門簾看了許久,她遲疑,她怎麼都覺著他的話不對味兒。

這裏狼多,可他這大帳,不就是個狼窩兒嗎?

她怎麼感覺,她掉到了他手底,成了他口中的一塊肉呢?

作者有話要說:  土味顧狗:不,你不是我口中的一塊肉,你是我的心頭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