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水大驚,連忙於他懷中起身,滿麵擔憂問道:“是不是壓疼你了?弄到了你的傷口了?讓我瞧瞧。”
顧颯抬臂指了指自己心口,笑向她道:“這裏,你看我的心,這裏說他等今日等得好辛苦,故而疼得厲害。”
“還有……”顧颯頓了頓,又道:“這裏還說,他還得再辛苦一陣子,畢竟現在身子骨未好,力氣不及,還做不了洞房花燭夜之事,隻得忍著想及此,這裏更疼了”
“做洞房花燭夜之事?”心水遲疑,默默重複一句,待咀嚼過來其中意思,麵色旋即大紅。
方才他的逾舉,已經令她心跳加速至現在,哪怕是此刻,他已經收手,但那粗糲手掌撫過的異樣觸感,卻一直存留在她心尖尖上,使她直至此刻也不敢再直視他。
而想及洞房花燭,啊簡直要羞死個人啦
“你討厭”心水羞澀,抬手去捶他。
他趁機拉過她的手,先是於唇下親吻一遍,而後更拉著她手,擱至自己手心裏把玩,看看她指上綴的玉蘭花花樣,又捏一捏她指尖。
花樣玩盡,又翻過她手心,揉揉她的指腹,再撓撓她的手心。一雙手,也被他玩出了千百種花樣來。
心水也不做掙紮,隻隨他放肆。
室內靜謐,蜷繾纏綿。
“這一次,我見到心誠公主了。”良久,顧颯說道。
“長姐?”此言遠超心水所意料,她詫異抬眸,並於他胸前起身,“長姐已有身孕,怎麼會出現在戰場上?倉央錯那瘋子到底對她做了什麼?”
“那日,倉央錯依舊在城下叫囂,想要我開門迎戰,我不應,誰知他竟將心誠公主請了出來,使她站於金軍麵前,令她向我開戰,並同時差人將這個送給了我。”
顧颯說罷,伸手摸索著從枕下取出了一隻通體皆白的玉璧。
這玉璧,心水識得,是長姐心誠一直最喜愛的,上麵雕著兩枝成熟地麥穗,並不是什麼成色最佳的玉璧,但美就美在雕工精致。
而且更重要的一點,這玉璧出自於夏江之手,應是夏江送於她的,所以她格外珍視。
心水握著玉璧的手漸漸發抖,不僅僅是因為長姐出現在了兩軍交戰的戰場上,更多的是倉央錯的態度。
難道他就不怕她會受傷?更何況,她還有著身孕。
除此,他明知她心係自己母國,為何還要如此逼她?
他口口聲聲說的愛她,是真的嗎?
再有,也更揪心的是,他為何要送出這一塊玉璧,是不是他已經知曉了長姐與夏江之事?他妒忌了,惱羞成怒了?
一樁樁,一件件,深深落在了心水心上。
“長姐,等著我,我一定會接你回來。”心水握著玉璧,沉聲道。
“放心,我一定竭盡全力。”顧颯摩過她臉頰,在她耳邊流連回道。
……
黑夜深沉。
金軍營帳內,倉央錯一壁飲著杯中酒水,一壁凝神看著在燈下給未出世孩子做衣衫的心誠。
昏黃燈光下,她明明察覺到了他緊盯著她的目光,但完全不為所動,好似她的世界裏隻有她和她腹中的孩兒。
他想起前幾日在大軍前,以弓箭向他的她,那時候他為了讓她死心,硬拽著她站到了大軍麵前,令她代表他向顧颯宣戰。
他將弓箭遞給她,手把手教她如何拉弓,她領悟力特別快,幾下便識得了其中關竅。
可是……不出他所料,就在他鬆開她的手,示意她開始時,她卻陡然將弓箭對準了他。
但,她哪裏是他的對手。
他一把從她手中將箭奪了過來,隨後舉手拉弓,飛射出去,再不理她。
如此變故下,她竟然還可以如此坦然地拿著南方人常用的繡花針,一針一針心無旁騖地做衣服,她的心,到底是什麼做的?
倉央錯想罷,“砰”一聲踹翻了眼前的小凳子,三兩步越過心誠,徑直往大帳外走去。
帳外幽幽傳來婉轉低回的長笛聲。
倉央錯轉身看了看仍坐在燈下,對他憤憤離去卻無動於衷的心誠,眸光一凝,狠狠甩過衣擺,大步向那笛聲而去。
長笛落地,換來女子嬌滴滴的喘息聲,“大王……”
“你說你愛我?”倉央錯掐住身前女子的脖子道。
“對,大王,你是蒼茫草原上最烈的驕陽,是草原所有女子仰慕的對象,更是梨霜最想嫁的男人……”
冷梨霜低應一聲,但她的話還沒說完,便被身前人打橫抱起,直接往大帳而去。
落下的紗帳內,嬌息連連,被掀紅浪。
倉央錯一壁大動,一壁垂首,一口狠狠咬在了冷梨霜頸邊。
冷梨霜吃痛,別過頭想躲,卻一眼看到了男人凶狠的目光,並聽他喊了一句,“宋心誠,你為何自始至終都不肯正視我,那夏江有什麼好,值得你為他死心塌地……”